序章 日暮西山(1 / 1)

我叫林燁,是會稽郡平江人。

在我出生的前幾年,發生了很多事。

很多事,很多混亂的事,很多不堪的事,也有很多令人飽含希望的事。

……

乾貞十四年,黃海海戰。

中華帝國水師在黃海遭遇東瀛海軍,東瀛不宣而戰。

由於水師主力是總理大臣斥巨資購置的三艘鐵甲戰艦,中華帝國水師遭遇東瀛海軍圍攻時未能盡全力展開攻擊陣型,而是保衛鐵甲艦的防禦陣型,導致外圍戰艦損失殆盡,後鐵甲艦接戰,衝散東瀛海軍陣型,逃回軍港,中華帝國水師喪失戰鬥力。

……

乾貞十五年一月,東瀛陸軍在漢城擊敗中華帝國駐高麗軍第一鎮,總指揮李楊棄城而逃,漢城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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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貞十五年六月,柳京大敗,高麗統製,曹國公李現,副統製,楊清侯王嵩攜家眷逃回國內。和他們一同逃跑的,還有監軍太監姚文宇和大批官兵。

當然,也有沒跑的。

柳京布政使宇文誠以文官之職,率少量殘兵頑強抵抗,堅守柳京四月。十一月底,柳京城陷落,宇文誠自刎殉國。

都督李子涵,率軍於鐵原阻擊東瀛軍,阻擊時間長達十個月,最終全軍盡沒。

參軍楊勇,率部遊擊至鴨綠江邊,中伏,力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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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貞十六年,中華帝國與東瀛簽訂《高麗條約》,高麗脫離中華帝國控製體係,向東瀛稱臣。這是中華帝國最後一次簽訂不平等條約了。

乾貞十八年,番禺爆發起義。起義軍自稱中華革命軍,宣稱要推翻帝國統治,建立民主政府。起義軍大部分由中華帝國南方大臣所編練的第二批新軍和一部分會黨成員組成,但由於計劃不周,調度混亂,被趕來的帝國第一鎮和第三鎮鎮壓。

起義在一個半月後宣告失敗。

乾貞十九年四月,申城起義,起義波及到了平江府,我的父母在一片混亂中躲在了家裏的地窖中。

實際上那幾天並沒有發生什麼事,那些所謂的“叛軍”來了之後,沒有任何人被抓起來,也沒有任何人被殺頭。

再到後來,帝國第四鎮來了。

“叛軍”被鎮壓,戰鬥很激烈。

母親說槍聲像炒豆子一般在郊區爆響,“叛軍”似乎不願意在城區作戰。槍聲先是從西邊傳來,後來漸漸稀疏,城區隻有零星的幾聲槍響,到了東邊又是激烈的爆炸聲。

戰火並沒有毀掉古老的平江。

毀掉平江的,是隨之進駐的中華帝國軍隊。

軍隊要對民眾進行“審查”,要找出潛伏的叛亂分子。

城東賣豬肉的王屠戶死了,因為他有個漂亮老婆。一個標統看上了王屠戶的媳婦,就在一天夜裏帶人抓捕叛亂分子,要把王屠戶的老婆帶會軍營裏問話,王屠戶不肯,他揮舞著他那傳了四代人的殺豬刀,把那個標統和一個士兵的頭砍了下來。

第二天王屠戶的腦袋就掛在了城門上,我的父親看到他的腦袋依舊遠遠地看著他的肉鋪。

王屠戶的老婆在她丈夫的肉鋪裏上了吊。

軍隊幾乎抓了所有聽過“叛軍”在城南廣場上演講的人,他們之中大部分都是市井小民。我的父母在戰亂期間一直都躲在地窖裏,沒有去看那個大會,但依舊被上門盤問的軍警勒索了我們家所有的積蓄。

……

乾貞二十年二月,第二次番禺起義,由於叛徒告密,起義在三周後失敗。同年六月,江城起義。

江城起義是在一個無名小卒的帶領下,成功打退了帝國第一鎮的圍剿。那個無名小卒名叫孫陽,是中華共和國的第一任總統。在打退圍剿之後,孫陽成功占領了江城,並進攻武陵郡。

乾貞二十一年三月,第三次番禺起義,番禺獨立。同年五月,巴郡、蜀郡、武陵郡和漢陽郡宣布獨立。起義軍自稱國民軍,孫陽任國民軍總指揮。

乾貞二十二年一月,廣漢郡、桂陽郡、漢中郡宣布獨立。二月,會稽郡宣布獨立。自此,帝國南方全部脫離皇帝控製。

乾貞二十三年,國民軍和帝國軍在洛陽爆發自起義風波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會戰,雙方共投入兵力四十萬。國民軍剛組建不久,各部缺乏配合但戰意高昂,帝國軍訓練有素但指揮官們各懷鬼胎,雙方激戰六個月打成平手。

乾貞二十三年十月,中華共和國成立,定都建安城,國民軍總司令孫陽在建安宣布就任中華共和國第一任總統。十一月,建安改名金陵。

乾貞二十四年,《洛陽協定》由帝國總理大臣馬蘊與中華共和國外務部長劉偉簽訂,南北雙方形成對峙階段,雙方以秦嶺淮河一線劃分各自實際控製線。

……

乾貞二十四年一月,我在平江出生。我的父母沒有可以負擔得起一對雙胞胎的經濟條件,於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的父母讓我來到了金陵,過繼給了我的姑父一家。

我的故事,從這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