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會帶來災難?”絲吟正視著二少爺,惶恐地問。
“當然是,以後有什麼困難就給我說。這間屋子是否死過人?以前的事了,現在是全新的屋子,沒有什麼直接影響,母親之前找過驅邪的民間法師,而且已經潑過雞血了,萬姑娘不用害怕。”湯建豪雙手的大指在絲吟細嫩的手背上來回摸索。
絲吟有些錯愕,立即將雙手垂在了大腿兩側。
“已經定下來的事,我哪有不服從的道理。”絲吟微微偏頭,陰鬱的神態更深重了。
湯建豪扣住了絲吟的下頜,將她的麵頰緩緩移了回來,他望著絲吟那雙深入幽潭的瞳眸,不一會兒,眼光卻被女生兩腮上,那結痂的傷痕給吸引住了。
“臉蛋還疼嗎?這就是不聽話的教訓。你如果不想受苦,就給我乖乖待在這裏,我會每天晚上來看看你。”建豪瑟瑟地說。
絲吟瞪著二少爺的眼光遊移,
“不疼了,我明白二少爺的意思了。但是,來看我?我何德何能?”
“因為你聰明,善良,單純,不想我來看你嗎?”建豪一本正經地問。
絲吟在倉促間擺了擺頭。
湯建豪鬆開絲吟的下頜,揚唇一笑。絲吟注視著他的笑,有種不切實際的遐想在腦海盤旋,難道二少爺喜歡我?他怎會對我上心?
隨著推門聲響起,湯建豪離開了小木屋,絲吟靜坐在木桌旁,望著木窗外的書香院發呆,大少爺真是個災難?一個病殃殃的人能掀起地震海嘯?二少爺如果真喜歡我,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豈不是我更會小命不保?真是搞不懂!
她百思不得其解,內心的思緒竟比這複雜的書香院還迷惘深邃。
一連幾日,白天,她在花海中工作,偶爾抬眸,會看見大少爺在窗口凝望她,那張煞白的臉龐似乎泛紅不少,看樣子精神麵貌好多了。
就是不知大少爺對她是言妮親妹妹的假身份有怎樣的看法?可能就是出於這層關係,大少爺才會在窗口時不時地望望她。
“但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來花園問個清楚呢?哎!多半是因為身體不便吧。”
晚上,二少爺總會如約而至,不是關懷備至,就是噓寒問暖,但,絲吟明白貧賤差異,以及男女授受不親,始終跟二少爺保持著距離。
這樣一白一黑,一近一遠的接觸,絲吟的心思既在期盼,又在抗拒,期盼的是大少爺能早日康複,抗拒的是二少爺蠢蠢欲動的情愫。
她甚至更喜歡白天的工作,能看見大少爺那張如暖陽的臉,她就會莫名的開心快樂,這仿佛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一種信仰,隻要能看見大少爺,就表明他還活著。
直到有一天,這份靜謐被打破了。
清早,絲吟極目望見書香院外圍的鏤花鐵門大大敞開了,頃刻間,駛進一輛黑而油亮的小型轎車,車尾卷起的塵霧半隱了那兩扇鏤花鐵門。
絲吟扔下了手上的修枝剪刀,忍受不了好奇心的驅使,她悄悄靠近了那台轎車。
從車上下來一個頭戴白紗帽,身穿洋裝的妙齡少女,她一身的窈窕,豔麗無匹。
老爺坐著輪椅被杜管家推了出來,夫人身後跟著一大堆丫頭婆子,紛紛佇立在書香院門口,迎接這位氣質非凡的姑娘。
“天氣這麼熱,麻煩舅舅和舅母了,哪有長輩迎接晚輩的道理?”少女巧笑嫣然,在老爺和夫人麵前行了行禮。
“你娘可把你栽培得既像男娃,又像女娃,學習好不說,越發長得標致了,我向來喜歡讀書人,我們家難得出個海歸,自然我得親自出來接你。欣潔呀,這幾年辛苦你了,舅舅我,怪想你的。”老爺臉含笑意,目不轉睛地望著少女。
“可不是嘛,才回來幾天,就來見我們了,真孝順。我沒女兒,欣潔相當於也是我的女兒了。”夫人欣然地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