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教養,這是跟爺爺說話的態度嗎!”重光大聲斥責道。
“是的,哥哥死了,可是他死了,我就該撐起哥哥的責任嗎?憑什麼我要為了這個犧牲我的人生!”荻野雅麗說。
“你的責任?哈哈,你吃的用的穿的花的全部來自哪裏?不要跟醫生結婚,那你今後要怎麼繼承醫院!隻知道跟下流的男明星鬼混,然後把家族的產業敗光嗎?”重光罵道。
“什麼下流的男明星,爺爺你怎麼能這麼說話!而且難道隻有嫁給醫生我才能繼承家族產業嗎?不跟醫生結婚,我一樣是醫院的繼承人,隻做董事長就好了啊,是爺爺們的思想太頑固。如果強迫我跟不喜歡的人結婚,那麼我寧可不要繼承家業。”
重光有很寬闊的額頭,灰白的短發精神抖擻的直立著,此時他雙眼圓睜,怒火不可抑製的爆發出來,指著荻野雅麗大罵道:“好啊,你不要繼承就算了,我寧可讓外人來繼承,也不要我們幾代人的心血敗在你的手裏。”
荻野雅麗仿佛是被爺爺說的要剝奪她的繼承權震驚到了,她白皙修長的脖頸在粉色和服衣領的映襯下顯得繃緊了,大大的眼睛緊張的看著眼前睚眥欲裂的老人。說不要繼承不過是賭氣,因為她知道荻野家隻有她一個繼承人,除了她誰能繼承家產呢?她隻要堅持不答應,爺爺他們遲早都會妥協的。
荻野惠子慌忙扯著雅麗說:“你這個孩子在胡說什麼,趕快跟爺爺道歉。”
荻野重光說:“不必道歉,什麼也不必說,你們都滾出去。”
過了一會兒荻野玲走進茶室,跪坐在丈夫身邊勸道:“你跟孩子慢慢說,不要這麼強硬,是誰都會受不了的,哪怕是我們那個年代,突然被要求跟陌生男人結婚能受得了嗎?何況雅麗從小被我們寵壞了,而且她現在還老想著那個男明星。”
重光歎了口氣,他摸摸手裏的一隻茶盞,這種黑色底座,紅色內芯的漆器是很經典的作品,是他死去的孫子留送給他的禮物。
“算了,下次再找別的機會吧,年輕又優秀的醫生還有很多,就是入贅的事情有些麻煩。”
荻野玲笑了,她說:“怎麼會麻煩呢?我們家雅麗這麼漂亮……”
重光知道妻子後麵沒說出來的話,而且還有整個新廣醫療做嫁妝。
重光心裏更加不舒服了,入贅說的再好聽也是別人的子嗣,或許可以想辦法讓泰士再有一個孩子,可是泰士的年紀也已經不小了。他又想起自己那個流落在外的孫子,不知道在哪裏過著苦日子,一想到這個他就更加怨恨自己的兒媳婦。或許應該盡力找找他,總是還有一些線索的,比如登報尋找23年前被遺棄在出租車裏的嬰兒,又或者是直接從他們家極其少見的HI血型查起。
荻野玲看著默不作聲的丈夫深深歎了口氣。
“所以,前輩答應了院長嗎?”哲也好笑的看著眼前氣呼呼的明一。
“那麼你告訴我除了答應還有什麼辦法!”明一生氣的時候臉頰不禁染紅了,那種薄怒又強忍著不要發作的別扭樣子顯得很可愛。
“我為了能接到這個手術所以隨意敷衍院長而已,我說隻要前輩沒有意見就轉去胸肺外科,可是前輩明明很大意見啊。”哲也逗他說。
明一板著臉看向哲也,一句話也不說,很顯然已經非常生氣了。
最後哲也舉雙手投降了:“不管做過什麼約定那都是手術前的說法了,就算我不肯遵守約定院長也沒有辦法不是嗎?除非他想把我趕出醫院,不過,很顯然他不會舍得。”
明一眯著眼睛斜視哲也:“我看你這家夥是越來越囂張了。”
哲也卻站到明一麵前,認真的說:“我曾經答應過前輩,要在前輩身邊支持前輩,讓我們醫院的整形外科全國聞名,現在還沒有實現對前輩的諾言,怎麼可以離開呢?”
明一的眼眸裏映襯出青年溫暖而堅定的笑容,他的臉霎時就紅的好像成熟的蘋果,一種紛亂糾葛的感覺縈繞心頭,讓他坐立不安心慌意亂。然後他低下頭,不敢再迎麵青年真摯清澈的眼神,他恐懼自己齷齪的一點小心思會被發現。
“切,那時候隨口說說的你還能記這麼久。”明一把手插在口袋裏,轉過身看窗外。
哲也沒有理會自己別扭又小心眼的上司局促的心情,而是拿出了一份報紙問明一:“我聽說新光醫療收購了我們醫院附近的一家腦科醫院,正準備改成綜合性醫院對不對?想要在這個區裏跟我們搶病人,我們醫院是他們的對手嗎?聽說他們在整個東京有很大的連鎖醫療機構,財大氣粗哦。”
明一頭上起了青筋,立馬把之前腦海裏想的事情全忘光了,氣的跳腳:“白癡啊你,他們怎麼會是我們醫院的對手,我們醫院已經在本區開了好幾十年了,病人當然更相信我們,財大氣粗有什麼用啊,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