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瞧過了,說是也毒火攻心,又兼風邪所侵引起的咳嗽發熱。”慧兒撅著嘴說:“爺喝下藥已經歇下了,太大事是沒有,但總歸是生病,身子骨還是會不舒服的。”
聽了慧兒這話,知道萬俟封並無大礙,隻是一想到昨晚自己還誤會了他,說是他要強行非禮慕雪,換做任何一個人被別人懷疑人品,一定會非常生氣。而萬俟封卻不計前嫌地陪了自己一晚,還把慕雪的後事給安排妥當,想到這,我心裏湧起了濃濃的歉意,打算去探望一下病中的他。
續夢堂就在築夢堂的旁邊,我躊躇地來到續夢堂的門口,見虛掩的門又想放棄了。剛往後退一步,轉念又想,萬俟封也實在是個不擇不扣的大傻瓜,昨晚喝了多一倍劑量的春藥致使渾身滾燙,為了緩解難以抑製的亢奮,他竟然在天寒地凍的深夜用雪擦著身子,這一冷一熱,一興奮一鬆弛,應該病得不輕吧?可是萬俟封若不這麼殘忍地對待他自己,會不會對我辣手摧花以解春藥之毒?唉,這麼看來,萬俟封還真是個不錯的男人,最終我還是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續夢堂比起築夢堂要小一個間,由一個小廳和臥室組成。看到這裏,我又歉疚得不行,明明萬俟封才是這尚書府的主人,他卻把最好的房間讓給了我。
思晴見我來續夢堂,不由流露出驚訝的眼神,她剛要說話,我忙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思晴會意過來,便朝我點了點頭,悄悄退出續夢堂了。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低頭探視著床上躺著的萬俟封,他看起來有些虛弱,即使已睡著,眉頭也是緊鎖,他的嘴唇因為之前的發熱而幹裂,臉頰上的紅暈已經退卻,卻顯得他的臉色蒼白,看來昨日那一場病生的不輕。
退熱後的人不能見冷風,瞧著萬俟封露在被子外麵的手,我輕輕地拉起被子給他蓋住露出來的手。
確定了萬俟封已無礙,我懸著的心不由落下,正打算走開,我的右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香兒,若是生病能換來你對我的好,我願意一直病下去。”萬俟封睜開了那雙狐媚而深邃的眼看著我。
“萬俟封,對不起。”犯了錯就要承認,我嚅嚅地對萬俟封說。
“為何要對我道歉?這句話應該換我說才對。”萬俟封起身坐了起來,我拿起枕頭讓他靠在床頭,他拍了拍床,讓我坐在他的身邊,我順從地坐下了。
“昨晚我誤會你了,她已經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還有我也要謝謝你安排她好的後事。”我用無比真誠的眼看著萬俟封。
“香兒,那你知道我對你的心嗎?若你明了,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萬俟封忽然可憐兮兮地說:“你昨晚也看到我的堅定和毅力,你可知道我當時忍得有多痛苦,有多不易嗎?香兒,若心中無你,結局真的會如你想象的那樣糟糕。”
我看著眼前的萬俟封,一個絕色硬漢居然和自己撒起嬌來,再硬的心腸也已被他此時楚楚可憐的模樣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