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免帶洛封回到鎮國公府,程子免叫府醫來簡單問了陸嶼的情況“世子,陸公子的身體素質很好,這些傷好好養上半個月基本就可以痊,注意事項我已悉數告知陸公子了”府醫先對程子免行禮而後回答道,“辛苦了,李伯”“不敢,這是我的本分”府醫又欲行禮 ,被程子免阻止,派小廝送府醫回家。
“子免,我也想給陸公子把脈看一下”“嗯?府醫說他無大礙了,你不放心嗎?”“沒有,我就是覺得最近將祖父帶來的醫術都看完了,想實踐一下”自從洛封覺得陸嶼的感激摻一絲危險之後,心裏就惴惴不安,不是不放心府醫,隻是擔心陸嶼有意隱瞞什麼,這些事他不願與路子免說,在他心裏,路子免直率、善良、陽光,他不該也應當不願接觸這些小心思,所以隱瞞了自己的心思。“好呀,洛封你別怪我啊,我覺得你若是能繼承你祖上的醫術可比跟你爹學那占卜之術好多了”程子免和程路一個想法,盡人事聽天命,太過趨利避害,過得太過順利是會讓人迷失的,來的太順利就不會珍惜隻會更加貪婪,欲念的溝壑隻會隨著一次次的滿足而更幽深。“嗯,你放心,祖上的醫術我不會丟的”聽到這,洛封不太敢看程子免的眼睛,他不止一次聽程子免和他不喜占卜之術,或者說不是程子免,而是整個鎮國公府。但他內心安全感的缺失讓他行事小心翼翼,有時他不得不為自己占卜,他偷學了父親的占卜之術—那本父親入山采藥得來的占卜書,有一就有二,他漸漸體會到了為何那些貴人們對次如此趨之若鶩,那種未來走向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真的很好,就像他在學堂受欺辱,若不是算到自己有貴人相助的那一天,他真不知如何讓自己在無母又似無父、整日受欺辱的日子裏活下去,不過還好,他等到了他的貴人,他的程子免。程子免的到來讓他很久沒有為自己占卜了,他有了依靠好像未來也變的明朗,不再擔心未來會怎樣,但那占卜之術他早已爛熟於心,甚至精於自己的父親,這都是在那一個個擔憂迷茫未來的不眠夜、一個個舔舐白日欺辱的傷口無法入睡的黑夜,一次次占卜期待自己轉機的夜晚悟出來的。他不敢展露於外人包括自己的父親,他不願自己像父親一樣,整日遊走於貴人之間占卜,擔心哪日占卜出現紕漏而遭貴人棄之,甚至引火燒身,不願告訴程子免則是怕程子免會與自己有隔閡,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洛封絕不會再行占卜。“嗯,放心吧子免,我那父親整日奔波於貴人之間占卜,連保護我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教我呢”洛封低頭有些苦澀的說,程子免察覺到洛封的失落,摟著洛封的肩膀“好兄弟,別多想,以後咱倆都上朝堂,你從文,我從武,哈哈哈同窗變同僚!”洛封明明比程子免年長兩歲,但個頭比程子免還矮半個頭。“嗯,無事的子免,我們的日後必定會像你說的那樣的!”
兩人說著便到了西暖閣。陸嶼的身體素質確實好,不過兩日已經可以下床,坐在桌邊手蘸茶水在桌麵寫什麼,看起來有些失神。“陸兄?”程子免進來就看到陸嶼失神的樣子,陸嶼聽到程子免的聲音想要起身,手扶著桌子,隨意把桌子上的字跡抹了。小小的動作還是被程子免身旁的洛封看到了。“世子”陸嶼想要行禮,程子免抬手叫陸嶼不要多禮“陸兄,感覺可好些了?”“好多了,多虧了世子相救,陸嶼無以為報,今後憑世子差遣,陸嶼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程子免叫陸嶼坐下說就好。
“陸公子,在下洛封,最近學了點醫術皮毛,陸公子可願讓在下實踐一番?”洛封從程子免身後走到陸嶼麵前說道。陸嶼自清晨第一次見麵就注意到了洛封,洛封看上去有些瘦弱,皮膚很白皙,細長的眼睛,右邊眼睛下邊還有一顆淚痣,長得很純,一個男人卻偏偏有幾分女人的柔弱感,穿著一身水藍色衣裳竟還顯得有幾分溫柔,自始至終都跟在程子免身後,不多言語。陸嶼和旁人一樣,隻是看一眼就覺得洛封沒什麼攻擊性,隻是跟在程子免身邊的小跟班,便同意了洛封的要求“好啊,那就麻煩洛兄了”洛封坐在陸嶼對麵,陸嶼漏出左手手腕搭在脈枕上,洛封的指尖搭在陸嶼的手腕上細細感受著,脈象來看正如府醫所說陸嶼恢複的很好,“陸兄,勞煩換個手”陸嶼心裏根本沒把洛封的醫術看在眼裏,便配合的換了右手,洛封以為真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很快,他發現陸嶼有力的脈搏裏卻透露出另一個很細微的脈搏,很細微,變化的很緩慢,若是正常的把脈很難發現。“洛兄,可是有問題嗎?”陸嶼見洛封給自己把脈的時間有些長,心裏有些不安了,“一切都好,我初學,所以把脈的時間長些,陸兄莫要擔心”洛封隱下自己的發現,淡淡的對陸嶼說。陸嶼收回手,心想,一個小少年還能有什麼過人之處,還是自己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