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膳用過,還沒耽誤玩,教十六個宮女翻跟頭,一直鬧至子過方去安寢。天明上朝,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文武大臣齊賀天下太平,風調雨順,我主鴻福。
慈禧和慈安聽完,慈禧笑道:“國內外都是安定無事,可咱這大院捉住三個飛耀走壁大盜。咱這皇城外有護城河、各門和牆垛,都有禁軍卒守護,還有巡更查崗,你們說說這三個從哪裏飛出來的。還不是都在睡大覺哩。問他從哪進來的,他說從東南角。賊的口說無憑,我也不能沒好氣把我的禁軍殺幾個。隻叫你們處處加警惕,夜裏加崗護城河外加哨。如再有粗心大意,可別怨我心狠不赦。”
“你們要問怎抓住的,這可是安德海一棍子敲倒三。可能是急中所使,俗語說神鬼怕愣人。你們去司法部親身目睹,或聽或看或問,你們也好親身領會一下,退朝。”
二懿坐輦回宮,祝蓮等和這靈芝一樣接駕。還沒下攆就叫安德海告訴守門軍,如有兩個小車子來接,就告他回去,四天後來接。祝蓮道母後還叫我們走不。慈禧道就這十抬,我也得琢磨半年哩。把個小娟等逗個抿嘴笑個不休。
也是這十個活寶,就玩個沒完沒了的,瞧不夠。那個不會說話的,隻好和自己猜謎,就和氣迷心一個樣。因自打扮完,還得左歪右閃照鏡子,前後上下那麼一折騰,慈禧這時想個周到,定要翻腸洗肺的算算細賬。再想還有金銀元寶都不多,就賠外國款早把國庫弄空。還有鹹豐埋葬時把一位未結婚的死皇後同入並骨,把一切所存珍寶都給這倆一掃光做葬禮哩。我現在什麼都想有也都想過目,可是過完目,就得給金子或元寶,動嘴皮。我算什麼一國之母。所以心裏七上八下撞個沒完,怎麼下得攆沒空想哩,先飲茶而後是早膳。
大家一擁又進入坤寧宮,這一天真沒看完。宮女們都換得新時樣的宮服,坎肩帶纓絡,邊沿刺繡的是合歡花或富貴花。腳登粉紅繡花鞋,都是金銀絲米珠佩配繡成。頭上各種垂珠纓絡,就隻這蝴蝶人人讚不絕口。上下衣宮妝都是成套。藕荷配蔥綠,粉紅配絳紫,配的那麼好看襯托。
慈禧不知哪些好,件件都眼饞。慈安不會挑不會揀,都是晶珠晶玉倆選。上冠的箍是寬筋做成的,又軟又肉乎,它不箍頭。四周不是翡翠珠砂就是瑪瑙鑽石,金銀薄膜捏的花。上方適當安排各種顫枝瓔搭垂珠,色配的恰當又麗又雅觀。越端祥越出異出離。鳳衣內外襯每人各十套,是色都全。色淺的深的、杏黃的,粉的、紅的、深黃的、紫的、綠的。鞋襪子俱全。這鞋穿上更舒適,是石棉的。看著小,穿上美觀利落,走路輕鬆。黃的有幾種黃,紅的幾種紅,綠的幾種綠。衣服有對襟的左衿的。花樣對的秀麗,穿在身上就和飛離懸,不走自翔翔。旁觀者準視為瑤池王母下凡、別無異說,隻是上冠有差別,就是好字。
慈禧讚不絕口,我真挑不出怎把話說。就這些東西你不親眼目睹,可怎麼說。就這一個勁頭,就襯五百元寶。我這個窮媽,把有元寶的閨女怎能放手出脫。我不咬緊牙關把閨女認,可怎麼好說哩。
祝蓮道:“我們萬裏不嫌長,翻越無數高山爬過不知多少嶺,趟河坎走曲徑哪有平川的路,過各村來躲各莊、趟一段河水,遇上一架獨木轎。不辭危險,不怕艱難。頂星月披寒風,遇虎狼,也經過桃花村,也走過杏花寨。有美酒不想飲,有香飯不想吃。隻為的是一個心,奔波勞碌進皇宮尋窮娘。”把坤寧宮招的頂起來笑,把四壁碰撞的哏哏哏一樣跟著樂。
慈安和慈禧正一個勁捂嘴笑不行。因為肚子勁頭大,這個樂嗎還是笑。這股勁頭是一個動向外頂。慈禧是邊笑是邊哏哏哏的說:“我這二閨女可叫我樂個夠。我說個窮媽!”她轉著彎連摸帶撥弄。咬上不撒嘴,我沒見過這個巧嘴的。把坤寧宮逗的樂呀笑哇推呀揉。
這時午膳又設置好,一大圓桌。吃完飯仍是午睡.這一覺又是戌過進亥。皆因這一天笑乏心神,慈禧叫小鳳彩霞脫衣,三個肉滾子接茬睡,即是一覺又得上朝。
早茶早膳食過,靈芝打開一包袱,裏邊都是另有黃綾包裹。這包袱即是圍屏,從上打開一個。金玲迎春翠雲小妹娜春殷萍都來支這架大圍屏。要知這架圍屏是何樣圖景。即是,
自古傳來宇宙徑,懸離人問辨不清。
總是想摸難隨意,思脫凡塵鬧神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