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徵收回跑遠的思緒,父母的恩怨,她已經不想去計較,曾經或許渴望父愛,如今似乎也淡然。
她及笄了,是大人了,父親的疼愛與否,跟自己又有多大關係呢?
她想,自己這個輩子,定不會活成父母那般模樣。
母親愛極了父親,可父親並不愛她,又有何用呢?
有些東西,既然抓不住,那就選擇放手,也放過自己。
“顧姐姐,衝著你敢得罪衛家這份膽量,我就特別欣賞你。”永安又提起來此前的事。
玉徵搖頭,無奈,苦笑,“沒法子,那樣的情況下,我隻能選擇最有利的路,隻是,也得罪了衛府,將顧府陷入刀刃上。”如果,能有更好的辦法,一定不會變成這樣。
奈何,實在無法。
“這樣什麼,得罪也便得罪了,那衛太師表麵剛正不阿,世人都稱他為一代宗師,可我看來,並不盡然,這人啊,權利一旦抵達了鼎盛,他便不滿足當下了。”永安像是看透了一切般,神色淡淡。
“管他呢,大人物有大人物們自己的活法,我們做小人物的,也有我們自己的快樂,不用擔心黨爭,也不需要我們摻和官場沉浮。”
“誰說不是呢,顧姐姐有所不知,此前,衛貴妃向我們母親暗示,欲將我指給那衛平為正妻,好在母親看得透徹,並未給予正麵回應。”永安提起此事時,一臉的憤懣。
“長公主看得很透徹。”
“是呀,那衛貴妃,仗著自己是寵妃,想拿捏母親,拉攏長公主府,你說,她哪兒來的自信呀。”
“衛貴妃很受寵嗎?”玉徵蹙眉,好奇,夢裏那張猙獰的臉一閃而過,令人極度不適,也不喜。
她在想,陛下既如此寵那衛貴妃,又為何說,至今未踏入後宮半步呢?
就很想不通。
永安搖頭,感慨,“也不算受寵吧,你也知道,陛下他的性子,也不像是會寵誰的樣子,頂多就是多給那衛貴妃幾分耐心罷了。”
“郡主,你說,陛下若真寵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呢?”
玉徵小心翼翼的詢問。
她並不知,遠處,假山後,負手而立的皇帝,將她們的話,清楚的聽了去。
永安搖頭,輕笑,“咱們的皇帝呀,我有生之年,估計是看不到他寵愛一個女人的模樣了。”
“為什麼呢?”玉徵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她想,自己大抵是魔怔了,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呢?
“因為,可能陛下他信佛吧,母親說,若非他禦極天下,肩上扛著太胤的江山,或許,此時,他應該在華法寺,亦或是在五台山,總之,絕不會出現在女人堆裏。”
聞言,玉徵若有所思,那墨黑如玉的眼眸裏,滿是疑惑,真是這樣嗎?
為何,她感覺,永安郡主所說的陛下,跟自己所認識的陛下,像是兩個人呢?
那樣的他,真的像是會出家當和尚的人嗎?
遠處,假山後,皇帝抿唇,臉色陰沉,他覺得,兩個小姑娘的話,會越描越黑,尤其是永安,說的都是什麼話?
於是,他冷著臉,看向福全,吩咐他:“去,想辦法,把她倆分開。”再繼續下去,保不齊,小姑娘心裏,指不定怎麼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