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禦史說:“那要是陛下不信,還覺得我妖言惑眾,因此而惱怒我怎麼辦?”
畢竟這種事,實在是太過於荒唐了。
宋清漪輕笑,說道:“父親放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陛下會相信的,陛下是明君,他不會拿綏縣千萬百姓的性命開玩笑,就算不相信,也會派人去查證此事。”
“那為什麼要在早朝之後再單獨說這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不是更好?”宋禦史疑惑道。
宋清漪搖頭,“不可,畢竟這種事很玄乎,若綏縣真決堤了,那還好說。倘若最後沒有決堤,那言官們肯定會站住來指責父親是在妖言惑眾,甚至還會覺得女兒是邪物,到時候,女兒性命不保不說,還會害了父親,害了整個宋家。”
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曆來是最討人厭的。
聽了宋清漪的一番話之後,宋禦史一點醉意都沒有了,他這個時候無比的清醒。
也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宋清漪,不知過去多久,他說:“我還不知道我的女兒竟如此聰明,有這樣的魄力和膽識,看來啊,以前,是為父忽略你了。”
望著如此優秀的女兒,宋禦史心裏瞬間有了一些別的想法,甚至還因此,滋生出了一絲野心。
他在想,如此優秀的女兒,嫁入尋常人家實在是太可惜了,若是能嫁個皇子王孫,那是再好不過了,唯一不足之處,便是她的庶出身份。
宋清漪並不知道自家父親內心在想什麼,隻是聽見他的話,她微微一笑,“父親過獎了,女兒並算不得優秀。”她的話,進退有度,謙恭有序。
反而讓宋禦史覺得她更順眼了,甚至還誇起了她,“不錯,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不愧是我的好女兒。”
翌日。
朝堂上,宋禦史一直在醞釀這件事,他在心裏打了好多次腹稿,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他害怕,但,他也想豁一次。
宋家這些年一直停滯不前,他雖然是禦史,但手裏並沒有實權,沒有正經實權,也終究隻是個閑散官員而已。
他年紀越來越大了,也不想等了。
這次的機會,他不想錯過,可是,他也害怕,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於玄乎,很是荒唐,要不是羊角巷那次,他也不會相信。
“退朝”隨著內侍官的聲音落下,天子身著明黃色的龍袍走下龍椅,在內侍官和宮娥們的伴隨下離去。
宋禦史這個時候也沒時間猶豫了,待文武百官都離開之後,他一個人懷揣著忐忑的心情猶豫著來到了太極殿。
“禦史大人可是有事?”太極殿門口的內侍攔住了他。
宋禦史這才拱手對著殿門的方向說道:“臣宋康有事啟奏陛下。”
“宋大人請稍等。”內侍見狀,示意他先稍等,隨後側身進入殿中,在福全耳邊低語兩句。
隻見福全揮退他,然後上前,恭敬道:“陛下,宋禦史求見,此刻就在殿外,可要宣?”
皇帝近幾日都在忙,剛下朝回到太極殿,就直奔這禦書房開始批閱奏折,他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見到那丫頭了,想著今日早些將奏折批完,出宮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