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他帶著一身涼氣立在桌前,聲音不急不躁,也聽不出情緒。
林繁咽下一口粥,濕漉漉的眼睛看著眼前冷的麵容的男人,“昨天老中醫給我開的調理睡眠的藥。”
許星池接受並快速分析著這句話裏的信息點,馬上反應過來,“昨天是去看醫生了?”
林繁點點頭,指了指桌上的粥鍋,“要喝嗎?”
“我吃過了?”
“醫生怎麼說?”他對自己的擰巴有些悔意了。
“嗨,老中醫麼,就是那些氣虛血虛,濕寒多燥之類的。”
“哦,那你昨天晚上怎麼沒跟我說需要熬藥?”
“你又不是我保姆。我又不是沒胳膊沒腿。”
許星池大步去廚房掀開蓋子看了看中藥,又低頭看了下火,調了一下,“以後我給你熬。”
“哎呀不用,我什麼事情都沒有,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
許星池想問的話卡在嗓子裏,微歎口氣,低頭自嘲的笑笑,拿著手套去了花房。
一如既往的低氣壓,林繁覺得他還是在氣。
她拿了本書坐在躺椅裏,悠哉悠哉的看著花房裏的人在收拾那幾盆被砸壞的花。
臨近中午,許星池帶著一身汗回來,簡單收拾了下,又拿著棉衣出去了。
直到午飯後他才回來,不知從哪找的塑料布,拿著又去了花房。
林繁也沒理他,兩個人像是陷入了魔咒,誰都知道怎麼回事,誰都憋著一口氣,但是誰也不肯低頭先主動打破這魔咒。
林繁小睡了會就拿著車鑰匙走了,馬上就要到元旦,跨年夜肯定要請任遇她們吃一頓,她打算去鎮上買點吃的東西備著。
一逛一下午,再回來天色已經暗沉,廚房裏混合著中藥與魚湯的氣味,轉了一圈沒看到許星池,問了樓上的任遇,說他已經回去了。
林繁端過還熱的魚湯喝一口,頗為意外的挑挑眉頭,手藝不錯。
她喝了一大碗,點開微信,發給許星池,“魚湯不錯。”
星【好喝就多喝點。】
兩人一直別扭到跨年夜當天,任遇早上下樓問他們倆這邊鎮子上有沒有什麼跨年活動,兩人擺手,“除了那個大點的酒吧,其它的不要想。”
普通小鎮生活,一到冬天,人們六七點以後就窩在家裏很少出門了。更不要說什麼跨年。
“那咱們晚上一起過吧?”
林繁刷著手機沒抬頭,“好,我買菜了,晚上打火鍋。”
“太好了”任遇開心的抱住她,“要不要買點酒?”
“我買了。”
“小姐姐你可太好了。”任遇一開心嗓門就提高不少,嘰嘰喳喳很是聒噪。
“任遇,我有個問題。”林繁放下手裏的手機,抬頭認真的凝視著她。
“你說。”任遇還沉浸在剛剛的信息中,臉上燦爛的笑容感染力極強。
“你們倆過年不回家,家人沒意見嗎?”
任遇嘴角收緊,又不自然的咧了下,“我父母都不在了,跟著舅舅舅媽生活,小憂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跟她爸,她爸隻管給她錢,不管傳遞親情。”
原來如此,難怪她們倆把能玩的,能逛的都逛了,卻依然不急著回去。
林繁心裏湧上一股酸澀,原生家庭的問題,對於幸福的人來說,是從未出現的新奇詞條,而對於不幸的人來說,卻可以衍生出各種雜亂的沉重。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