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貼近點麼?”
被窩裏的男人有些玩味的看著眼前如同兔子般緊張可愛的女孩調侃著,眼裏還流露著一絲笑意。
而寧曉歡則用單薄的被子包裹著自己的身體,緊張的回答著“不,唔,了…”
而男人低垂的眼眸裏透露著深不可隨的思緒,那是她無法猜透的情緒。
寧曉歡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液,手心裏的汗已經潤濕了緊緊握住的被罩。
自打見到這個男人和躺在一張床上一共才花了不到3天的時間,看著眼前男人濕漉漉的頭發和身上不時散發出的木質香味,她才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和這個男人正在度過二人的新婚之夜。
她甚至不清楚眼前男人的具體情況,畢竟她隻是一個拿錢辦事的被雇傭者。
過了今晚她就可以拿到雇主原本承諾的天價工資了。
隻要有了這筆錢,爸爸手術就有了希望,弟弟就再也不用因為學費而發愁了,媽媽也就不需要那麼辛苦的工作上班了。
寧曉歡摸了下大汗淋漓的額頭說道,“這裏太熱了,我也去洗個澡吧。”
說完就向受了驚的小兔子般,蹦躂蹦躂的跑進了浴室。可是當花灑的水淋濕全身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帶換洗的衣物。
而床上的男人看著一旁還未打開的行李箱,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盡管這是天價的工資,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為了這一筆錢做到如此地步。
她的小臉蛋被洗澡間裏的水蒸氣熏的通紅。淚水早已與其混為一體,要不是別無選擇她才不會賭上這麼大的代價去與眼前的這個人結婚。
況且,她還是家裏最不受寵的那個人。自小因為是女孩子的緣故,爸爸媽媽就對小自己三歲的弟弟疼愛有加。即使之前的日子再不好過,卻也沒今日的處境更加委屈。
門外的敲門聲忽然打破了這片刻的回憶,並且伴隨著一陣火機打開的聲音。
“你慢慢洗吧,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忙,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去樓下找管家。”
就像是看破了自己的窘境一般,寧曉歡這才鬆了一口氣,聽著男人離開房間的聲音,沙沙的水滴聲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因為是根據雇主的任務快速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結婚,所有她的這次婚禮沒有見家長,沒有聘書,沒有曾經期待過的儀式感,甚至還是一個飄著細雨的陰沉天就嫁了過來。
就連今天的婚禮,她甚至都是自己打車來到了那個不起眼的小飯館。
她用浴巾包裹著身體,小心翼翼的鎖上臥室門之後才熟練的打開了行李箱尋找換洗的衣物。
雖然不知道男人到底是去做什麼事情,他不在這個房間裏,自己總歸是安全的。
不過這小小的房間倒也是蠻溫馨的,雖然是個男人,但一切物品都擺列的十分規整。
她一腳爬上了大床,隻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
已經來不及躲避了,一個男人的目光由平靜一下子緊張了閃躲了起來。
剛開的門一下子又關了起來。
“咳咳,剛剛忘記帶雨傘了。”
她慌亂的用被子裹緊了穿著單薄衣服的身體,尷尬的應了一句“嗯,沒事,你進來吧。”
這時候門再次被推開,男人早已沒了剛剛慌亂的神態,“這雨太大了,根本出不去,等明早早點派對領完結婚證再去辦了。”
寧曉歡的眼神中再次慌亂了起來,小臉蛋被熱的通紅,隻感覺身上的被子被人掀了起來。
“關燈了,小孩。”
她害怕的不敢多動一下,生怕驚怒了眼前的陌生男人。忽然,一個具有溫度的胳膊緊緊的將她樓在了懷裏。
2
翌日清晨,陽光直射,萬裏無雲。
寧曉歡拿著戶口本,緊張的往民政局走去。
忽然見看到了不遠處的一男一女相談甚歡。看著那背影很像自己的前男友秦江和閨蜜唐悅。
怎麼這兩個人會在一起呢?高考過後秦江不是說自己要出國留學,兩人因為家庭和規劃不同的原因和平分手的麼?怎麼現在卻又在這種地方偶遇了呢?
她不甘心,隻能悄悄的跟在兩個人身後。可是繞了幾圈之後,她發現二人舉止十分親密。
之前秦江一直說請自己喝的那家奶茶,竟然就這麼輕鬆的請唐悅喝了,而且兩個人一路上的舉止都十分親昵,根本不像是普通朋友應該擁有的關係。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表情,寧曉歡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所以說當年是被那家夥綠了麼?
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了,她到底還有什麼怕的呢?
她徑直的衝到了兩人的麵前。
“曉,曉歡?”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唐悅。
她本想解釋一些什麼,可是卻被秦江攔了回來。
“寶寶,我和這個人早就和平分手了,現在我們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啪——”的一聲。
一記清澈的耳光拍打在了秦江的臉上。
“瘋女人,我們都分手了!你現在在幹什麼!”
一旁的唐悅也假意的說道“曉歡,你們都分手了,就不要老盯著江江一個人了。畢竟家境不同,有些地方你想來下次我帶你來不就好了嘛,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呢,對吧。”
“高中我要是不是看你學習好,我是根本不會和你談戀愛的。現在反正都畢業了,即使你考上了又怎麼樣呢?你有錢承擔那些學費嗎!就算你畢業了,工作之後不還是給我這種有錢人打工嘛!”
寧曉歡的心正在被不斷的碾壓著,原來高中這三年自己不過就是那些富家子弟口中的一個笑話。
原來那些風度翩翩,那些瞬間的心動都是蓄意為之,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工具?原來是因為喜歡好閨蜜的男朋友才成為的閨蜜啊…”
再回想起來和唐悅說分手的時候,她見慣不怪的敷衍態度,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而她還傻傻的以為戀愛是沒有階級壁壘,隻要喜歡就可以在一起,原來這一切都是她那不成熟的想法啊。
看著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秦江繼續說道“我,是秦家少爺,我看不上那種媽媽是保潔,爸爸是司機的女人,請你不要糾纏我和悅悅了。”
“嗬——”寧曉歡苦笑著。
剛剛打完的手不由得顫抖著但是這也比不上心裏的疼痛。
“我要是你,我會先認清自己再去勾引別人,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吧。”秦江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唐悅的胳膊轉身離開。
可是明明是他先告白的,分手也是他自己提出的,為什麼明明是受傷害的人還要被倒打一耙呢?
寧曉歡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淚水,俯下身去撿掉落在地上的戶口本。
此刻一雙大手提早了一步撿起了戶口本,寧曉歡抬頭看去,此人正是今天要和她領證的男人。
被他看到這副糟糕的樣子,怕是丟死人了,他會不會也聽到了這段對話呢?他會不會也像那個人一樣討厭自己呢?那爸爸的添加醫藥費又要怎麼辦呢?
出奇的是,男人並沒有責怪她,而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的說“是剛剛那兩個人欺負了你麼?”
順勢將手指了指還未走遠的秦江和唐悅。
顧曉歡看著眼前的男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等一下再走。”男人輕輕地說道但是這個聲音這個氣勢足以壓倒周圍的所有人。
秦江和唐悅回頭打量著眼前穿著白T的男人皺了皺眉,“有什麼事嗎?”
看著男人走上前的身影,寧曉歡下意識的拉住了男人的手臂,希望他不要上前。
“沒事的,別怕。”男人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道。
“喲,該不會是他的小情夫吧?不過你們倆這輩子也到不了我這個高度,穿不起我身上的衣服吧!”秦江順手指了指身上衣服的logo。
“道歉。”
寧曉歡尷尬的捂住了臉,她可不想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丟掉了爸爸的救命錢啊,她也不想惹上唐悅和秦江那種有錢人家的孩子。
秦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歉?我可是秦家大少爺,你憑什麼讓我給你們道歉啊。”
“秦家少爺?秦氏集團咯?”男人繼續問道,但是眼神中透露著深不可測的眸光。
寧曉歡趴在男人的耳邊緊張的說道,“不行咱們倆就快點跑吧,這個男的是秦氏集團的少爺,那個女的是我之前的閨蜜,是唐氏集團的千金,咱們兩個人根本惹不起的,別說了。”
這個時候男人的笑意再次勾起,拿起手機就撥通了一串電話,“老齊,秦氏集團和唐氏集團的少爺和千金似乎不怎麼聽話啊,今天在咱家商場裏公然挑釁我和我未婚妻的關係,剩下的你看著辦吧!”
電話結束,眾人驚。
唐悅也沒忍住,跟著秦江一起笑了出來。
“不是,你誰啊,你說這是你的就是你的?”
“顧——司——律——”
眾人再驚!
3
顧司律是誰?寧曉歡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可能找錯人了,她要結婚的人不叫這個名字的。
而且雇主為了自己的女兒不和那個人結婚可謂是下了血本。不然怎麼說這一切會這麼順利呢?原來自己犯了這麼大的一個致命錯誤。
而一旁的秦江和唐悅聽到後還是吃驚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個顧司律到底是何方人也,但是看表情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吧?
緊接著秦江和唐悅就接起了電話,兩人的表情立刻變了起來,一下子又對眼前的這個人男人討好了起來。
“顧…顧總…您看看要不要忘記剛剛的事情,畢竟我剛剛是有眼不識泰山,給您開了個玩笑。”秦江甩開了唐悅的胳膊對著顧司律笑到。
不得不感慨,這秦江的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是滿眼不屑的表情,下一秒竟然可以笑的如此燦爛。
顧司律的神情依舊冷漠,沒人知道他的內心在想什麼,也根本沒有人能看出來穿著這麼普通的人竟可以讓兩家集團這麼恐懼。
“就是啊,顧總,我和歡歡是好閨蜜,您看有什麼事情咱們都可以好好聊聊,以免傷了和氣。”唐悅也虛偽的說道。
可是剛剛她和秦江剛剛在一起侮辱自己的時候可沒說自己和她是好閨蜜啊。
意識到寧曉歡是顧司律在追求的人之後,秦江又趕緊對寧曉歡說道“歡歡,你也不早說你和顧總是這層關係啊。你看看啊,咱們三年的同學交情,即使沒有親情也有感情啊,以後大家還是朋友。”
寧曉歡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她無法想象這種話是怎麼厚顏無恥的說出口的。
顧司律看了看眼前的寧曉歡,問道“不知道,顧夫人想怎麼處理這兩個人呢?我可全聽顧夫人的。”
果然還是把這個艱難的問題拋給了自己,她當然是希望永遠的不見這兩個人啊,可是商戰也會瞬息萬變的,她並不想因為自己而讓無辜的顧司律扯上這場糾紛。
“就這樣吧,我不想看見他們了。”
話畢,秦江和唐悅肉眼可見的送了一口氣。
“既然我的夫人不想和你們追究了,那麼我也就聽我夫人的了,可是今天是我和我顧夫人領證的日子,被你們兩個弄成這樣,以後我顧氏集團也不會和你們兩家有合作的。”
要知道,顧氏集團的產業可是壟斷了整個區域,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企業反身超越的。對於向寧曉歡的惡語相向,兩家集團無疑是得罪了最大的龍頭集團。
顧司律拿著戶口本看了看眼前女人的名字,“寧——曉——歡——”
“嗯?”
“和我去領證!”男人二話不說就拉起了她的手衝出了圍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