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廊道上雕刻著百花的圖案,生動而靈秀,穿過長長地廊道便是內殿,檀木做架,華貴錦緞為麵,繡成百花爭豔的屏風將內殿一分為二,正中擺放著張花梨木案,案上擺著筆墨紙硯。
木案的左邊白色瓷瓶裏插著幾株桃枝和竹枝,桃枝上幾朵桃花或開或含,錯落有致。木案右邊放著白玉雕刻的牡丹香爐,嫋嫋青煙,散發出淡淡的桃花香氣。
“沐小姐若覺為難,可以放棄。”莫瓔站在沐月夕麵前,麵無表情地道。
放棄?
沐月夕微愕,從沒聽說過花主可以放棄賦詩的,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非……
略一思索,沐月夕故意問道:“小女若放棄了,這三首花朝詩由誰來賦?”
莫瓔靜默不語。
“莫宮主是想親力而為?”沐月夕試探地問道。
“小姐無須多問,此事本宮自有安排。”莫瓔始終麵無表情,口氣冷淡,拒人於千裏之外。
“謝謝莫宮主的好意,小女不才,要勉力一試。”沐月夕斷然拒絕。不管莫瓔是好意,還是歹意,她都沒辦法接受這個提議,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她丟的起這個臉,沐家丟不起,所以她隻能展露“才華”了。穿越女剽竊唐詩宋詞的俗套,她是沒法避免了,十二年的守拙裝愚,全然沒用……
目光坦然自若,沒有一絲驚慌。莫瓔微蹙眉尖,看來是小看了這位年幼的沐小姐,垂下眼瞼,避開了沐月夕的目光,道:“花奴燃香。”
說完,莫瓔轉身離去,殿內隻留下三位花奴伺候沐月夕,一位燃香掐時間,一位磨墨,一位拿著百花箋。
香一寸一寸地往下燃,沐月夕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她不是文科畢業的,能記住的詩詞,屈指可數,要這麼短的時間,找三首應景的詩來,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小姐,香已燃起了。”花奴好心地提醒道。
“哦。”沐月夕愁眉苦臉地提起筆,早知道要受這份罪,還不如呆在家發黴,隻可惜萬金難買早知道。
腦中靈光一閃,總算想到一首,隻要改幾個字,就是一首非常應景的詩,沐月夕提筆寫道:“東蘺山前白鶴飛,桃花流水鯉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請小姐賦第二首詩。”花奴道。
沐月夕嘟起小嘴,這麼短的時間別說做三首詩來,就是要想三首詩出來也很困難,她們當她是曹植呀,能七步成詩。雖然剽竊他人的作品是不道德的,但是,輕輕地歎了口氣,陸放翁對不住了,隻能拿你老的詩來充充數了。應不應景,合不合適,都不管了,寫出來就不錯了。
“吾國名花天下稀,園林盡日敞朱扉。蝶穿密葉常相失,蜂戀繁香不記歸。欲過每愁風蕩漾,半開卻要雨霏微。良辰樂事真當勉,莫遣匆匆一片飛。”
飛字剛剛落筆,花奴又催了,“請小姐賦第三首詩。”沐月夕不滿地瞅了她一眼,催什麼催,就是上吊也要喘口氣吧!
這第三首詩寫什麼好?拿《春曉》來充數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可以幫你賦第三首詩。”男聲從屏風後傳來,綿綿的,略帶磁性,很好聽,但是聚精會神想詩的沐月夕還是被嚇到了,手一抖,墨汗滴落到花箋上,那張華貴的花箋就這樣被浪費掉了。
花奴們一臉癡慕地看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男人,男人一襲白色的錦衣,烏黑的頭發用玉釵束在頭頂,圓潤櫻紅的嘴唇,俊俏挺拔的鼻子,深邃清澈的雙眸,白皙如奶油一樣柔滑質感的皮膚,單就容貌而言,與文信候淳於容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