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他著急起來(1 / 1)

台上音樂響起的瞬間,鄢雲琛的眉頭一蹙。

魏提玉察覺到他冷眉染上一層惡寒,糟了!怎麼會唱這首歌!

這是鄢雲琛的親生母親在臨死前為他唱的最後一支歌,隨後便被鄢母逼得跳樓自殺。

這首歌是絕對不能唱的!

所有裕景的人都知道,鄢雲琛最厭惡的就是這首歌!他曾經在聽到這首歌唱起時,暴怒的踢開音響設備,然後憤然離場。

一些好事的人都在偷偷觀察鄢雲琛的神色,也有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仿佛在看好戲似的,等著鄢雲琛發怒。

負責工會活動的那個女生,努力不讓自己滿眼的得意被他人看見,裝作無知的模樣,在喬笙和鄢雲琛之見來回偷瞄。

很顯然,喬笙得罪人了。

鄢雲琛的臉色伴隨著前奏越來越冷,眉間仿佛北極凝寒,冷得刺骨,曾經那份被有意掩蓋的血腥記憶如猛獸一般一口吞掉鄢雲琛的理智。骨節被捏緊,咯咯作響,眸光驟變,一抹淩厲將要出鞘……

一道輕柔的聲音,如風一般鑽進他的耳朵。

鄢雲琛眸中的那抹淩厲陡然消散。

魏提玉剛要去製止,鄢雲琛卻叫住了他。

“等一下。”

他的語氣很平靜,從容不迫,麵色鎮定的坐在那裏,靜靜地聽喬笙唱歌,冷眸漸漸溢出一份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的不可多得的柔和。

魏提玉很驚訝,順著鄢雲琛的視線望去,喬笙在台上輕聲演唱著,絲毫不知台下已經開始出現

騷動。

她有點緊張,一直攥著話筒,聲音柔柔弱弱,有時略有雜音,幾乎全程都盯著不遠處的地麵,眼珠連轉都不敢轉。

所有想要看熱鬧的人都驚訝的站在台下。鄢雲琛竟然就這樣平靜的聽完了整首雪絨花,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喬笙的歌雖然唱的不錯,沒跑掉,柔弱的聲音倒也符合這首歌曲,可她畢竟不是會運用歌喉的歌手。既然如此,那鄢雲琛為何反而露出了欣賞的表情?

喬笙唱完歌,如釋重負的走下台,沒注意大家眼神怪異,隻是對沒有禮貌性的鼓掌有些奇怪。

一轉頭,鄢雲琛正站在身後。

“鄢……鄢總……”

喬笙猶豫一下,故意後退一步,拉開一些距離,不能讓人覺得她是攀親戚來的。

“歌唱得不錯。”

小梨渦微微一旋,她低下頭,沒注意鄢雲琛眸底的光澤在微微轉變。

單純的喬笙沒有察覺到這是有人故意在害她,更沒有意識到,從她唱起這首歌的那一刻,鄢雲琛對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的欣賞。

故意陷害喬笙的那位女生,還沒等晚會結束,就收到了離職通知。

“為什麼?”那女生質問上司。

“為什麼?你還敢問為什麼?”上司毫不客氣的說,“你就是要故意害那個大二的小姑娘,也該知道避忌鄢總的好惡。魏特助說了,讓你從這一刻起不要再出現在鄢氏,工資會按法例補足給你,趕緊滾。”

深夜。

鄢雲琛站

在巨大落地窗前,靜靜看著雲屏繁華的夜景,耳邊是喬笙在會場上輕聲演唱的歌聲。

二十年前的小土坡上,拔地而起的一座裕景大廈,改變了多少雲屏人的命運。

但,日新月異,裕景也漸漸陳舊、老去,逐漸被新出現的公司、企業所代替。

鄢雲琛,以私生子身份掌控鄢氏大權,將被時代拋棄的裕景重新變成雲屏第一流企業,他的智慧和努力,可想而知,而他的手腕,又令多少人膽寒。

他生人勿進的高冷性格,並非一朝一夕形成。

幼年時親生母親的不幸,少年時家族內部的傾軋,種種種種,讓鄢雲琛形成了外表陰沉高冷,實則腹黑狡詐的性格。

他的情緒從不輕易外露,唯一能夠觸動他的便是那一首雪絨花。

母親沙啞的嗓音,帶著哭腔,唱完了雪絨花,隨後縱身一躍的場景——

每一幕都血淋淋的刻在鄢雲琛的腦海中。

從此,他的夜晚再也沒有雪絨花伴隨入睡。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讓這首歌陪伴入睡。

一睜眼,唱歌的人溫順的躺在身邊,白淨純真的小臉上,兩個小梨渦旋轉著溫柔的水波。

鄢雲琛心髒,在不尋常的跳。

第一次,他著急起來。

想到實習期後,她會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