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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煥站在薄霧彌漫的混沌空間裏，麵前卻站著這幾天都強忍不見的李圳。她想要回避卻用盡力氣也挪不動腳步，這霧氣好像千萬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她不讓她有絲毫機會動彈。
“李圳…”發出這一句無奈之中的招呼，她卻發現，自己正用著楊憬的聲音說話。慌亂之中，她低頭看看自己，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我現在的樣子也是楊憬。
“楊憬？你怎麼在這？我想見煥，趕快讓我見到煥吧！”李圳迫切的抓著楊憬的胳膊催促。
楊憬望著他，心裏卻是陣陣失意。
原來他在乎的，並不是楊憬這樣一個童年夥伴，那一切過去，隨著他的受傷都已經被遺忘。
可是既然他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夥伴，既然他想要見到煥，就讓他見到煥吧。
這樣想著，楊憬輕輕抬起右手輕點額頭，低聲念道：現在，你就是煥。
當煥睜開雙眼時卻意外看到李圳眼裏的焦急已經不再，代之的是那一片驚詫萬分的目光和隱隱約約一絲鄙夷的顏色。
“你是楊憬…還是煥？為什麼我看到的是…”他問道。
煥感到有些心慌，也不明白自己怎麼竟然膽大到當著李圳的麵變身。可是她此時隻能用盡全身力氣解釋道：“對不起，其實煥一直都是我變化出來的，楊憬的妹妹，其實就是楊憬，就是我。我和楊憬，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什麼！”這樣難以置信的事情，讓李圳臉上充滿疑惑表情。“怎麼會這樣？楊憬是我一直…的煥？！”
“對不起李圳，其實我一直對你隱瞞著我的身份，甚至拿煥和楊憬這樣兩個身份的兄妹關係欺騙你。但請相信我，我並不要求你原諒我，但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隻是想找個人告訴他我的秘密，從我們重逢的那一瞬間，我就認定了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煥跪坐在地上，無助的訴說著，但是當她抬起頭時，卻隻感覺一股寒意浸透全身。因為她麵前的李圳，在聽著她哭訴的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冷漠的麵孔上也沒有任何的波動。唯有兩道冰霜般的目光，淡淡的，卻死死的盯著她，好像要將她看穿看透。
“那為什麼你把你所謂隻能告訴給我的秘密說給了張越，卻一直沒有告訴給我？你說過，要給我勇氣讓我得到幸福，可是你給了我嗎？給了我什麼？”李圳沒有張口，他的聲音卻在巨大無比的空間裏回蕩。“一切都隻是為了你自己吧？你這個自私的女人，我一直都因為你的話努力著，最後卻隻是證明了，你根本隻是在利用我而已。”
“不…”煥無力的搖頭，想否認但腦子裏一片空白。
“為什麼，煥？為什麼會這樣？你知道我…你的！你知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不愛我的話一開始就不要讓我愛上你啊！”
隨著這樣一句句如同利刃般的話語在煥心裏往複切割，李圳那不變的表情突然間湧起一股煥從未見過的悲切和憤怒，他就站在煥的麵前咆哮哭泣，慢慢的連天地也灰暗下來，輕微的沙沙聲後，兩人的周圍飄起一片細雨。
“對不起…”煥反複念著這樣一句話，然後眼看李圳止住聲音，義無反顧的轉身離去，越行越遠。
“對不起，我不要這樣。”煥在另一個世界恢複意識之前，這一句話已經深深刻在心底。然而，當光明自她緩緩張開的雙眼灑進這個真實的世界時，淹沒一切的悲哀潮水般從她心頭退卻，她卻有些失望的發現，自己在夢境中的淚水，一滴都沒有帶來到現實之中。
輕歎一口氣，煥喃喃的仿佛自言自語：“我不想你知道這一切就離開我的，如果告訴給你會怎樣？”
這問題在她蜷縮在被窩裏的十幾分鍾裏，在她心頭反複盤旋不去。然後她打開手機，仍躺在那裏對著手機默默發呆，過了幾秒鍾信息鈴聲響起，她望著那一句簡單的，幾天來兩人之間每夜都有的晚安話語，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她的目光複雜閃爍，心裏卻捕捉不到任何一絲念頭。
就這樣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煥放下了舉得有點酸痛的手臂，然後再提起，撥出了李圳的手機號碼。
好像根本沒有一秒鍾的等待，電話接通的瞬間對方就已經接聽起來。
“喂，李圳，今天有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