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鮮血從手腕處一點點流失，慕顏的腦海也越來越清醒。
還沒等她想清楚這些前因後果，臥房便響起了推門聲。隨即一名貌美的侍女從屏風處走了過來，她看見慕顏的樣子，似乎並不驚訝，隻是嘴角微勾道：“顏小姐真是好氣性，倒是讓奴婢有些佩服了！”
因為失血過多，慕顏的臉色略顯蒼白，渾身虛弱的靠在床榻上，隻是略掀眼皮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但是，夫人也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讓綠螺準備了一樣東西給小姐。”說完，侍女便將一紙信箋遞給了慕顏。
慕顏接過一看，居然是娘親的字跡。
“阿顏我兒，娘親一切安好，勿憂。”
居然是娘親的親手信！
“你們將我阿娘怎麼了？！”慕顏看見娘親的親手信，頓時激動起來，一雙眸子瞬間染上了一片淩厲的紅，語氣微喘。
“小姐不用擔心，夫人說了，隻要小姐配合她，做好該做的，這手信每個月都會有一封送到小姐手裏。”
“你們要我做什麼？”
慕顏放在被子裏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攥著，指甲扣進了掌心，早已破皮滲血，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代替慕瑤小姐，坐穩這晉王妃的位置。獲得晉王的寵愛，為公子科舉之路獻上綿薄之力。”
“綿薄之力？嗬嗬...”慕顏忍不住勾起一絲譏諷，“既然這晉王妃的好處這樣多，那慕瑤為什麼不親自來做，還要找我這麼個外室之女冒牌貨？慕夫人也不怕我這粗賤之人砸了慕家的招牌，最後反噬到慕家？！再者說，你們這麼用心為慕彥臣謀劃，可問過他的意思？”
“顏小姐不用多慮，夫人既然選擇了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夫人還說，顏小姐自小出身煙花巷柳，耳濡目染，邀媚承寵自是無師自通，想必會比慕瑤小姐做得更出色。綠螺也會跟隨在小姐身邊，助小姐一臂之力。”綠螺依舊回答的不亢不卑，滴水不漏。
可偏偏這些話，卻字字句句都在剜著慕顏的心。
是，她是從小跟隨阿娘，生長於勾欄瓦舍。可這一切，又是拜誰所賜？！
若不是那人，她和娘親，何至於如此？！！！
“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優待我阿娘，每個月要讓我親自看見她一次。否則，玉石俱焚的道理，相信慕夫人會比我懂。欺君之罪，也不知偌大一個慕府，究竟能承受幾分。”
良久，慕顏才重新抬起眸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侍女，聲音裏已聽不出任何波瀾。
慕家想要利用阿娘牽製她，她也必須要讓她們明白玩火自焚的道理，她可不是一隻隻會任人拿捏的雀鳥。
晉王妃？
嗬...
綠螺這才重新又打量了眼前虛弱的女子一眼，眼神略帶複雜，隨即點頭：“小姐的意思，綠螺會及時轉告夫人。”
慕顏不再理會她，開始閉目養神。她今日流了太多血，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補養回來，目前不應想太多事情傷神。既然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筆交易，那想來阿娘目前應該是安全的，隻要她們還需要她，自然就會優待阿娘。思及此，她也就略略心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