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屋外漸漸有了些亮色。
趙太醫終於趕到了。
此刻慕顏已經將蕭容璟重新收拾了一遍,並再次給他施過一次針。
“王妃,臣有罪,讓您和王爺久等了!”
趙太醫有些內疚,差點釀成了大罪。
“趙太醫請起,不怪你,快給王爺瞧一瞧吧,要是再晚,怕是真的有大禍了!”
慕顏強打起精神,讓出了位置,方便他診治。
這個趙太醫,能被蕭容璟信任,一直跟在身邊診疾,想來醫術也不是一般的太醫能比。
趙太醫也不推辭,趕緊看脈。
良久,他的麵色也漸漸恢複了平時的從容,讚歎道:“我剛才聽子方說了,是王妃給王爺用了針,王妃真是給王爺撿了一條命回來啊,若不是王妃及時用針,恐怕王爺早就...”
趙太醫心有戚戚焉,額頭還滲著趕路的汗珠。
“妾身也是無巧不成書,耳濡目染,從父親那裏知道了一些針灸之法,臨危受命,才不得不獻醜,最終還是要趙太醫來為王爺開方子醫治才能解決根本。”
慕顏的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摘了自己,又安撫了太醫,隻會讓人覺得她這個王妃是沾了家世之光,而非真的有什麼特別之處。
果然,趙太醫很受用,趕緊就著人寫方子去了。
慕顏見蕭容璟已不會有大礙,趙太醫也回來了,他應該很快就能醒轉,於是便哈欠連連的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昨夜太過驚險,她又照顧了他一晚上,壓根不敢懈怠半分,此刻人一鬆散,才發現早已困的眼睛都睜不住了。
綠螺看她回來一臉疲倦不欲多說的樣子,也不好再多問,隻是著人隨時去關注北院那邊的動向。
當天傍晚,蕭容璟就醒了,隻是臉色依舊不好,明顯虛弱不堪。
“離境大人,下毒的事情查到了!是後廚的一名幫工,在王爺的用食中很巧妙的加了槐花粉,導致和趙太醫開的藥方中某位藥材相衝,所以有了這急症,而這槐花粉的用量微乎其微,幾乎察覺不出來,所以才躲過了查驗。但是那人還沒等夜影大人去審問,就自動咬舌自盡了!”
“好,我知道了!王爺剛醒,身子還很虛弱,等他好些了,我自會稟告,下去吧!”離境凝重著一張臉,心事重重。
自那日從北院回來之後,慕顏卻再未過問過北院那邊的情況,依舊每天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幹一些打發時間的瑣事。
上一次她誤打誤撞,知道了晉王中毒的事情,想來這事身後並沒有這麼簡單。沒想到這表麵看著已是平靜荒涼的晉王府,居然背地裏如此的波濤洶湧。她並不想太多參和進這些事情裏麵去,那日點破,並沒有深思細想,如今想來,腦皮都有些發麻。
綠螺卻有些沉不住氣了:“王妃,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您不去王爺那裏多問候問候?”
慕顏卻依舊在看手裏的書,並未抬頭看她,而是不緊不慢的嗆了一聲:“問什麼?你這麼有主意,怎麼不向你家夫人自薦了自己來?”
綠螺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這個外室小姐和他們慕瑤小姐是完全不同的人,極有自己的主意,性子也不是那麼的好。隻是慕府那邊很久都沒有送消息過去,她擔心慕夫人怪罪到她頭上,所以才如此急切。聽見慕顏嗆自己,她略帶尷尬道:“王妃說笑了,奴婢哪有那個本事。”
“既然沒有那個本事,那就少說話,多做事。來,把這個紙鳶拿好!”
慕顏倒也沒有真的和她置氣,將手裏的風箏做好之後,便遞給了她。
“王妃想去放紙鳶?可如今天氣...”
綠螺不解的看了一眼外麵並不算是晴朗的天。
“嗯,有風就行,沒關係!”
慕顏不以為意,興高采烈的就出門了。
天氣雖不算晴朗,可外麵一陣陣涼風席卷,倒是很適合放紙鳶。慕顏開心的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後來紙鳶一路飛,她跟著一路小跑,跑著跑著風箏突然就斷了線,飛走了...
“王妃,那紙鳶不見了!”綠螺在身後大喊著。
“是呀,居然這麼不牢固,算了,我們回去吧!”慕顏看風箏自己跑了,雖然有些遺憾,卻也並未太在意,她抬眸看了一眼風箏漸漸遠去的方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