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阿醜看見她渾身是血的出現在視線裏,瞳孔驀地縮緊,一個飛身就將她快速的拉進了懷中,眼眸泄露了緊張:“你怎麼了?!”
“不是我的血。”慕顏冷著一把嗓子,臉色依舊慘白滲人,血跡斑斑。一雙眸子更是猶如流星劃過的黑夜般,黯得無光,“我們走吧....”
“好!”
看見她這個樣子,阿醜的心裏雖然有些擔憂,但也知道眼下不是多問的時候,便什麼都沒有多說。
離開山莊之前,他特地用火折子點了一把不算大的火,扔在了剛才慕顏進去過的那間屋子的門口。因為有風,火把瞬間就順著風向,爬上了牆角的門窗,一時之間,獵獵作響。
二人冷然的轉身,看都不曾再多看一眼,便消失在了院子裏。
從山莊離開之後,慕顏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隻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馬車裏。她隨手抬起自己的衣袖,將臉上的血腥氣細細的擦拭了幹淨,一雙眸中平靜的毫無波瀾。衣服上的血跡也漸漸幹涸,落下一片深深淺淺的斑駁。
阿醜在外麵平穩又飛快的駕著馬車,眉宇間一片擔憂,時不時的往簾子後麵看一眼。
卻始終沒有多問。
在疾馳的馬車中,慕顏漸漸將思緒收攏,回想著剛才慕瑤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她的手漸漸捏緊。
既然,真正害了阿娘命的那個人,是慕長鬆。那麼,她也就絕不會讓他好過!!
想起那人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臉,慕顏突然覺得自己空蕩的胃中一片翻滾反胃。她強忍著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盡快平複下來。
馬車很快駛入了城門外,阿醜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待他掀開簾子的時候,慕顏的臉色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隻是一雙眸子依舊冷的泛寒。
他皺眉不語,扶著她下了馬車。
慕顏輕聲道謝,然後略顯疲憊的朝他道:“阿醜,如果這幾天你方便的話,幫我盯一個人。他住在慕府,是太醫院的掌院,名叫慕長鬆。也是給我阿娘下毒的真正凶手。我行動不便,不方便隨時出門,隻能拜托你了!到時候你有任何的消息動向,還是在老地方給我留個信就行,我會盡量想辦法出來見你!”
“好!”
阿醜點頭看她,一雙琥珀色的眸中有著絲絲的流光,在麵具的遮掩下,看不真切。
“嗯!”
慕顏這才勉強扯了扯嘴角,然後朝他露出了一抹牽強的微笑,這才轉身,離開了。
她的背影消瘦而寂冷,似乎陽光都照不暖。
阿醜就這麼站在原處,盯著看了許久。直到人影漸漸消失,他才收回眸光。正準備跳上馬車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墊子下麵似乎咯著什麼東西。
他掀開一看,發現是一包用荷包包好的碎銀,裏麵還有一張小紙箋,上麵用娟秀又不失風骨的小楷寫了幾個字:銀錢可勉困頓。
阿醜的手指微頓,麵具下的一雙琥珀色眸子晦暗不明。
良久,他終於將那包沉甸甸的東西貼身放好,便再次駕起馬車,朝另外一個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