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做出什麼事情來，又能怎麼？你別忘了，如果當年的事情，被晉王知道了，上告了陛下，我們慕家若是有罪，她也逃不過一個死！這件事情，她是個關鍵，晉王對她的態度，也是個關鍵。所以，瑤兒的事情，你就暫且先忍著吧！”
“可是...”
“好了！”
慕夫人明顯心有不甘，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慕長鬆一口厲聲打斷。
慕夫人隻能垂著一雙滿是恨意的眸子，不再出聲。
隨後，慕長鬆便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燭火上，讓它漸漸燃為了灰燼。
“走吧，回屋去！”
難得的，慕長鬆牽起了夫人的手，原本還有些憤憤的慕夫人頓時心裏的鬱鬱就消散了一些，然後跟著他離開了書房。
一陣風過，燭火已熄滅。
書房內頓時又陷入了一片幽暗。
慕顏躲在角落裏，一雙眸中卻閃著異常亮眼的光。
待徹底沒了任何聲響之後，她才腳步輕微的走到了書架前麵，然後將懷中的夜明珠取出，仔細的查看著燭台邊上的灰燼。
剛才慕長鬆將東西扔到火裏之後，恰巧一陣風吹過，灰燼中還夾雜著並未燒全的碎紙，疊在了下麵，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慕顏將東西細細的挑了出來，然後放在了一方幹淨的帕子裏，仔細的查看著，想要拚湊一番，卻發現實在是太過零散，每片碎紙都大小不一，隻有零星的幾個字，壓根看不出任何有關的線索。她不死心的又研究了一番，最後終是放棄了。
她才重新將剛才找到的那本醫案拿了出來。就著夜明珠幽暗的光線，努力的查看著。
時代有些久遠，醫案的紙張早已泛著黃，有些字的墨跡還暈染到了一處。
慕顏卻異常認真的一字一句仔細翻閱著，這裏麵記載的都是有關於那一年慕長鬆接觸過的所有病例醫案。
她當初知道他有這個習慣，還是阿娘和她提起過的。
很快，她就看到了有關於昭元皇後那一頁的記載。
“後，足月將產，胎位有異，產訖而崩。”
慕顏再次確認了一遍，發現慕長鬆對於昭元皇後的生產，隻記了這麼簡短的一句話。
可是，她翻看整本的醫案，發現他將其他每一個小小的病症都有過詳細的記載，可偏偏就是這一頁，他隻記了這麼簡短的一句話！
燭光下，慕顏微凝著一張小臉，陷入了一片思慮。
夜已深沉，萬籟俱靜。
她的腦海中突然就有了一個想法，一雙攝人的眸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閃著幾分異樣的光芒。隨即，她小心翼翼的將剛才挑出來的那些碎紙片，統統壓進了記載著昭元皇後難產的那本醫案中。然後特地做了個不起眼的標記，又將它放回了原本的書架上。
做完這些之後，慕顏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書房，朝慕府後院小門走去。
守門人早已神思倦怠，看見她突然出來，正準備說些什麼，慕顏扔給了他一小袋碎銀，便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