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外麵下起了小雪呢！隔著這一層琉璃屏風再看，那雪竟好似下在了畫中一般，絮絮落落，頗有幾分意境。”
她站在他的身後，目光沉靜的看著外麵的風雪。
蕭容璟沒有說話，彷佛隨著她的目光，也茫茫望向了前方，似是也在賞著這一壁雪景。
她又將自己做的那盞紗燈取下，然後放在了他的腿上，笑吟吟道：“王爺，這是瑤瑤前幾日就做好的紗燈，特別好看！照出來的光美極了，不像一般的燭火那麼明晃晃的...”
蕭容璟用手摸了摸那盞紗燈，眸中溫柔，嗓音清潤：“倒是不知道瑤瑤的手也是這般的巧。”
聽他誇獎，她臉上的笑意擴大，聲音也是一片嬌甜：“王爺，瑤瑤會的可多著呢！今日的晚膳，好幾樣都是我親手準備的呢！瑤瑤伺候你嚐一嚐可好？”
“好！”
“壺中燙的這酒，瑤瑤剛才也偷偷喝了一口，發現味道確實不錯。今日沒有外人在，瑤瑤也陪王爺喝一點，好不好？”
她將他的輪椅推到了席前，然後自己也緊緊的挨著他坐下，像往常每一次那樣。
她知道，他喜歡這樣。
“好！”
蕭容璟依舊頷首，嗓音溫柔。
亭前的雪，一片一片的下不停。亭中人，一顰一笑皆已染上了風情。
“王爺，以前瑤瑤在家裏的時候，我娘親從不讓我沾酒。說是小姑娘家若是學會了飲酒，以後怕是嚐不出這日子的甜了。她一麵對妾身這樣說，一麵卻要經常自己一個人偷偷的飲。你說，這是為什麼呢？”慕顏眨著一雙黑白分明卻又帶了幾分朦朧的眸子看向他，幾杯酒下肚，她的臉頰早已燦若桃花。
“為何？”
蕭容璟依舊是一副清冷矜雅的模樣，隻是眉間的溫柔，讓他有了些許的塵世感，變得沒有那麼疏離。
“因為我...父親，經常不在家，她寂寞，總得找些法子讓時間過得快些。我那時可不懂這些，娘親越是不讓我就越饞，後來偶然幾次偷偷嚐過，發現娘親說得壓根不對。這酒裏，也是有甜的...”說著，慕顏似是一聲感慨，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又在想阿娘了。
也不知道在她的那個世界，是不是也在下雪呢？
蕭容璟無話，他伸出了自己那隻帶有掌溫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王爺，您說我父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慕顏撐著自己的小腦袋，任由手心傳來他淡淡的溫度，一雙眸中卻似乎有了幾分醉意。
“瑤瑤覺得呢？”
蕭容璟不答反問。
“我？”慕顏卻突然笑了，那笑聲裏似嘲似諷，似真似假，她淡軟著嗓音，似是答非所問：“聽說，這壇老酒，還是他當初替慕瑤埋下的呢！說是出嫁的時候，可以當嫁妝。沒想到，卻被我們喝了...”
接著，她輕輕將手抽出，然後又到了爐火前，將陶罐中僅剩的那些酒，再次倒入了炭爐上的壺中，然後笑眯眯的看著端方自持的男子說：“王爺，您喜歡瑤瑤嗎？”
蕭容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一張眉目如畫的臉望了她一眼，這才嘴角微彎，嗓音溫柔道：“吾，傾慕於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