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境似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默不作聲的慕顏瞧。
夜影用手捅了他一下，奇怪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已嫁做人婦的小娘子有興趣了？！”
離境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道：“哪有...別亂說！我隻是覺得...這位小娘子，長得實在很像一位故人。”
“故人？你的哪位故人是我不知道的？我怎麼沒發現？”
說著，夜影也盯著慕顏看了好幾眼。
慕顏一直在聽著他們說話，神色卻已經平靜了許多。
她不是當初在王府裏的那個慕瑤。
不是就是不是。
饒是他們再懷疑，也沒有證據。
那個慕瑤，已經死在了晉王府。
思及此，她便真就認認真真的抓著手裏的藥，也不再管他們二人的打量。
離境這才收回了目光，嘀咕了一句：“樣子像，但是明顯又不一樣！”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藥鋪。
夜影有些奇怪的看著離境落寞的背影，滿臉不解。
“有病！”
良久，他也嘀咕了一句，然後規規矩矩的坐在了蕭容璟的旁邊，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好似生怕他再出任何意外似的。
看見夜影這個樣子，慕顏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她想起他前麵說起他們連夜趕路過來的事情，便裝作無意道：“你們這是從中都過來，準備在涼州城裏定居？”
“嗯！”
夜影沒有看她，隻點了點頭。
看來，傳言是真的。
蕭容璟是真的打算鎮守在這涼州城，守護赤南與北辰的邊防線了！
她隻是有些不明白，不是說赤南國君重新又給了他兵權嗎？留在中都，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要放棄一切，回到涼州這個年年風沙席卷，幾乎寸草不生的北麵小城呢？
就在她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蕭容璟卻似乎有了醒轉的跡象。
他緊緊的蹙著一雙眉，表情似是極為痛苦，嘴裏呢喃著：“瑤瑤...瑤瑤...”
夜影表情凝重，湊到了他身邊，想要喚他。待聽到他嘴裏無意識的呢喃，表情一頓，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醒了嗎？”
慕顏也發現了異樣，趕緊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朝這邊走來。之前蕭容璟昏迷著的時候，她哄著他吃了一顆解暑氣的藥丸。想來時辰確實差不多了。
但是，當她走近一些，聽見他嘴邊呢喃著的話，頓時表情微僵。
她垂著一雙眉眼，看著他昏迷中痛苦的模樣，有了片刻的失神。可也隻是一瞬，她便流轉了雙眸，很快就斂去了一切的神色。隨即若無其事的將他的手拉過，然後用指腹放在了他手腕處，認真的診著脈。
夜影在一旁，並未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才略略放開他的手，朝夜影道：“回去之後，給他煮點豆湯吧！屋子裏也盡量通風。”
夜影正準備點頭，沒想到，蕭容璟卻突然睜開了一雙眸子，眉眼間，是驚是喜，是茫然與不解。眸中散開的光，猶如點亮了點點星河。他顫抖著嗓音，語氣輕軟的仿若瓷邊的水：“瑤...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