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
他似是呢喃，似是喟歎，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那曾經是隻有她阿娘才會叫的閨名。
如今，也隻屬於他。
“嗯？”慕顏微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他。
“沒什麼...”
見她在認真的盯著自己，阿醜卻又突然轉過了目光，狀似在看著車窗外街道上的風景。
“公子，我們繼續去那裏嗎？”
年輕侍從在紗簾外，小心的問了一聲。
“去！”
阿醜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起，雙目恢複了一片堅定。
慕顏依舊在看著他，若有所思。
“阿顏，不要這樣看著我！”
阿醜突然對上了她若有所思又明顯帶著些疏離的目光，眉頭緊鎖。
從剛才上馬車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她的疏遠。
慕顏垂下了眼眸，也學著他的樣子，將目光移到了車窗外，假意在看外麵街道上的風景。
她隻是在等他自己告訴她。
那日，他突然一身是傷的回來，問她願不願意離開涼州去北辰，她就已經有了些疑惑。
如今種種，不過是在證實自己的猜想。
她從不過問他的私事，這些年，他總是會偶然的消失一段時間，便也就不再是偶然。
她隻是忍不住微微的歎氣：看來，以後她真的要開始習慣一個人吃飯了。
就在她茫茫然的看著車窗外的時候，阿醜的聲音卻緩緩從耳邊傳來：“我原名叫拓跋衍，是北辰國的二皇子，我的母親是赤南人，姓趙。所以我才會說我姓趙。當年，因為宮廷爭鬥，我母妃喪命，我被皇兄陷害，落入了赤南國，渾身是傷，隻能乞討為生...原本以為，我的這一生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可偏偏上天讓我遇見了你！”
慕顏將目光移回到了他的身上，微皺著的眉頭顯露出了她的鄭重與擔憂。
原來，他就是那個說書先生口中說的北辰二皇子，如今繼承了北辰國君皇位的拓跋衍！
她想過他可能來曆非同小可，卻沒有想到，會是北辰王室的人！
這一下，倒是讓慕顏也略顯驚訝。
“阿顏，你不要這樣皺眉看我！不管我是誰，我都還是你的阿醜！！”他的臉色明顯有了些慌亂，想要去牽起她的手，琥珀色的眸中同樣有著濃厚到化不開的沉重。
“我沒有想到，父皇一直在派人找尋我的下落，甚至下了密詔，有意將皇位也傳與我...阿顏，你可願意隨我回北辰國？”
他看著她，眼眸裏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執著。
上一次，他還是阿醜的時候，也問過一次她這個問題。
當時她是怎麼說來著？
慕顏略低垂下了眉眼，喃喃道：“我不想去，我還要照看我的藥鋪子...”
“阿顏，醫者無疆界。在北辰，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再給你開一個藥鋪子，隻要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甚至...”
甚至連那最尊貴的後位，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旁人。
街坊領居都說她是他的娘子。
他在心裏也早就默認了他們這種巧合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