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答遠看看萬壽亭,沒找見十七皇子趙與君那小破孩,心裏奇怪,他怎麼沒在。剛開始安答遠以為趙與君會在宜春亭,畢竟他媽是高貴妃。可是一直到煙花放完都沒見他過來,安答遠還以為他一定在萬壽亭皇後身邊。
“在找什麼?”高貴妃問,從剛才就見安答遠東張西望的,這會兒又沒什麼好看的。
安答遠傻笑兩聲,抓起桌子上的餅糕胡亂地往嘴裏塞,含糊不清:“沒什麼,到處看看,新奇……”
嘴裏的糕餅還沒咽下去,就聽見冷冷的嘲諷:“豬,貪吃鬼!”
安答遠條件反射地抬頭,嘴角的餅糕碎屑還粘在上麵,一臉呆愣。趙與君更是嘲諷地瞪了她一眼。
乖戾的小破孩!
安答遠看清來人,火氣噌地飆升!一個乳臭未幹的奶娃娃居然用這種眼神看本姑娘!
“你來幹什麼?”高貴妃清冷地問,暫時熄滅了安答遠的怒火。
安答遠眨眨眼,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個狀況。從上次在鳳鳴宮的情況看,高貴妃還挺寶貝自己的兒子的,雖然這個兒子不知道跟娘親。怎麼一轉眼,高貴妃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自己的兒子了?
趙與君直接走到安答遠的椅子旁邊,輕易地把呆愣的安答遠丟到石凳上,再自然不過地坐在她的椅子上,閑閑地說:“自然是母妃在哪,兒臣就在哪。”
高貴妃蹙眉,但沒有說什麼。
兒臣?
安答遠驚訝,這小破孩不都是撒嬌地喊自己君兒嗎?
“原來你不但是一隻貪吃的小豬,還是一隻呆瓜呢!”趙與君突然來了興致,想要逗弄這個有時伶俐有時呆傻的小丫頭,被太傅關起來寫字的不悅煙消雲散。
安答遠這次很快醒過神來,堅決予以反擊:“殿下,是燈光太暗還是您的眼睛不舒服,阿遠明明是崇敬地看著殿下,對您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怎麼到了殿下的眼裏,就成了呆瓜了呢?”安答遠困惑地眨眨眼,很滿意地看到趙與君臉上黑裏透紅,再加一把火:“啊!爹爹說,一個人心裏怎麼想的,臉上就會怎麼表現,難道是……”期期艾艾,咬著小手帕一臉的驚詫和難以置信:“難道殿下您……”
“住口!”
安答遠還沒說完,趙與君就氣得跳起來,一甩袖子,恨恨地出了宜春亭。
高貴妃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旁的宮女也忍俊不禁。
難得高傲的十七殿下被氣得丟盔棄甲,戰敗而逃!
玉階那塊放置煙花的空地很快被清理幹淨,接著一個又一個想要博得君心的女子使勁渾身解數,或清雅,或妖媚,或冷傲,或熱情,都為了一個男人,奉獻自己全部的熱忱。
安答遠看著沒勁,不就是吹拉彈唱,輕歌曼舞,詩詞文章的,於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很快有人拿來厚實的披風,搭在她身上。
“魂兮歸來——”
一聲遼遠的呼喚驚醒了安答遠,揉揉眼睛,就看見表演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拿著一把劍,起舞蹁躚。
朝嘉!
安答遠瞪大眼,一把掀開披風跑到亭柱邊站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歌得威武雄壯,舞得暢快淋漓的身影。
白湘盈一直很喜歡征戰沙場的將士,也喜歡月下行吟的文人。記得看《十全九美》的時候,任泉的落花裏的那場銜杯醉舞,看得她如癡如醉,渾身血液沸騰,心都要跳出來了!
沒想到回到古代,朝嘉學了這本事!
“魂兮歸來——”
一個完美的收勢,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
安答遠忍不住,大叫一聲“好”!一雙手掌都拍得通紅。
“切!有什麼了不起?!”
安答遠頭也沒回,就衝口而出:“有本事你也來一個!”這小破孩,神出鬼沒的,什麼時候又跑來了。
“你,你,你……”趙與君麵紅耳赤,氣得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講出來,半晌:“你敢本本殿下如此說話?!”
安答遠裝作受驚的模樣,睫毛撲閃撲閃,兩滴晶瑩的淚珠就噙在眼角,顫巍巍地就要墜下:“殿下恕罪,阿遠不知道是您!要是知道,怎麼也不會說出您不行的話的。您是殿下,就是不行……啊,不對,就是……”
趙與君的反應就是衝著萬壽亭喊:“父皇,君兒也要表演!”
那邊傳來皇上讚許的回覆,趙與君一翻身跳出亭子,一把奪過朝嘉手裏的劍,唰唰地舞開了。
幼稚!
安答遠翻個白眼,才沒有心情看一個九歲的奶娃舞劍,雖然他舞得還有模有樣。
本來是想跟朝嘉單獨相處的,不過那太不現實,安答遠隻好接著跟糕餅奮戰!宮裏的,果然是美味,讓人欲罷不能!
可憐的趙與君在正月的夜晚舞得滿頭大汗,那個他較勁的觀眾卻吃得一身的餅糕碎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