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江河讓孫古雨和沐龍去私下打聽一下這個王勝台,他要對王勝台有充分的了解,這樣才能不影響他後麵的決斷。
沐龍和孫古雨來到西山礦業的家屬院,院子裏有一個修自行車的老頭;兩人於是裝作修自行車的人,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可別小看這種院子裏的修車鋪和小賣部這樣的地方,這種地方通常都是各種消息的彙聚地。
孫古雨對老頭說:“大叔,聽說你們廠要改革了?我們是市東頭國營廠的,不知道西山改革後會不會輪到我們?”
“可不是麼,從昨天到現在這大院裏麵都快炸開鍋了。不過我看啊,誰來也救不了西山嘍!”
“這話怎麼說?我可聽說是有市裏的大領導來主持這個改革的。”
“沒有用,現在政府每年撥款兩千萬都救不了,嘴上說說的事情那更沒影兒!”
“每年兩千萬都不行麼,是不是有廠子領導從中……”
“哎,你這小夥子可別瞎說,別的不敢說,就說咱們王勝台廠長,那絕對一等一的清官!”
沐龍在旁邊拱火道:“老爺子,你這話就太武斷了吧,廠長清不清廉咱們普通老百姓怎麼能知道呢?”
老頭一瞪眼:“我告訴你小夥子,別看我隻是個修自行車的,但是廠子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還真沒有幾件我不清楚的?”
沐龍繼續激將法道:“大爺你這有點兒吹牛了吧,一個廠長做什麼事情難道還要跟你彙報不成!”
老頭果然上當,立刻情緒激動起來說道:“實話告訴你,這王廠長就住在這大院裏。而且他的房子和普通員工的房子沒有什麼區別。”
老頭接著說:“確實有不少人想到他家托關係走後門,但是每個人都是拎著什麼東西進去又原封不動的拎著什麼東西出來,我在這都瞧得明白著呢!”
這時老頭看到一個約麼有六十歲的大爺走過來,他趕忙攔住說:“老劉頭,來來來,我問你個事兒。”
這個老劉頭看似也沒有什麼事兒,像是正在遛彎,便會道:“什麼事兒?”
“剛才這兩個小夥聊到咱們王廠長了,你跟他們說說咱們王廠長是不是一個清官!”
老劉頭似乎對沐龍他們兩個陌生人有所防備,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談這種事情;沐龍見狀,趕忙遞了一根煙道:“大叔,我們市區那頭國營長的,這不自行車壞到半路上,到這裏來修自行車的。”
修車老頭性子直爽的說道:“唉呀,老劉頭啊,你這都退休的人了還在這端著什麼啊;你就說說你退休時跟王廠長送禮的事兒吧。”
老劉頭聽到他說這話立刻漲紅了臉說道:“老瓜皮,你別在這瞎說啊。”
“我瞎說?你以為你那點兒事能瞞得過我的眼睛麼?你就說你退休時有沒有給王廠長送禮吧!”
“你……”
“你什麼啊你,送就送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王廠長又沒有收你的,你怕什麼啊!”
“你……老瓜皮,你是怎麼知道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著,沐龍二人卻已經聽明白。
這個老劉頭退休時想著走後門,讓王廠長以幹部身份讓他退休,這樣可以多領一點兒退休金;他拎著兩瓶酒、兩條大前門去找王廠長,遭到王廠長的嚴詞拒絕並把禮原封不動的讓他拿了回去;這一切都讓修車老頭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