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喊累了,咚——裏麵的人癱軟的靠在門上,有氣無力道:“哥,我累了……”之後便是持續的安靜。

而門外的紀由真卻更疑惑了,這人是誰?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聽起來不像精神有問題的人,反倒是像得了什麼絕症。

這層一共就三個房間,中間就是院長室,至於另外一個,沒鎖門?紀由真湊近試探性的敲了敲,沒人。他走進去看了看,啥都沒有,除了一麵蓋著白布的落地鏡,不過這周圍挺幹淨的,估計之前有人住過。

紀由真拖著疑問回到底樓,腳還沒踏進房間,就嗅到了一股煙味。咦?有人在燒紙?他連忙循著窗子往外看去,隻見遠處門衛室旁邊,一個老婦人手裏拿著黃紙包,一疊一疊燒著,火光照紅了她臉,眼裏似乎結了翳叫人看不清是啥表情。

這個時間段在這裏燒紙,沒人管的嗎?差不多過去半小時,那婦人終於站起來,頭往樓上望了一眼,拄著拐杖緩緩離開了。

嘿,這精神病院稀奇事還怪多!

第二天早上八點,廣播響起,所有人都準時起床活動,會有護士挨個查房,清點人數,然後就是吃早飯的時間。

“汪汪——汪汪——”飯堂裏,一個光頭齜牙咧嘴的學狗叫了起來,他瞪著眼睛,就像一匹野獸。

“074號,給我坐好!”又是那個叫趙月的護士,她手裏拿著一條軟鞭,嘴裏斥道。

那光頭受了驚突然跳到飯桌上,俯下身警惕的看向四周,“汪汪——汪汪——”他手腳並用,如同動物般。

那護士急忙叫來幾個穿黑色製服的人,把那光頭押著往外拖。

“哈哈,哈哈……天狗殺人啦!天狗殺人啦——你們都有罪!哈哈……全都有罪!”那光頭嬉皮笑臉的喊著,渾然不覺自己當下的處境。

“瘋子就是瘋子,晦氣!”趙月拍了拍衣袖細聲嘟囔著,眉眼間滿是不耐煩。像這種事,在這個精神病院裏她已經司空見慣了,尤其是這幾天,格外不平靜。

天狗殺人?紀由真正琢磨著,旁邊一老頭忽然湊近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你新來的吧?我跟你說,這精神病院呐,不幹淨!”這老頭看著有五十多歲,頭發半白,胡須拉碴,十分不修邊幅。

“怎麼個不幹淨?”紀由真問道。

“誒呀,就一周前,這裏的看門狗突然發了瘋,跑進院長室咬傷了人。聽千裏眼說,那清理的血水在走廊欄杆上,滴了半天才清亮哩!”

還有這回事?紀由真摸著下巴,等一下!好像哪裏有點奇怪?“千裏眼?哪個千裏眼?”

“就我兄弟啊!能看很遠的那個。”

“勞駕問一下,那您是……”

“噔,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順風耳是——也——嗆嗆嗆嗆……”這老頭說著說著,突然走起了戲腔,雙手緊握擺出個武生架勢,原地轉了起來。

這醫院,還真是“人才濟濟”,紀由真長舒一口氣,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可三天前,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

彭彭彭!彭彭彭!

何虹銷打開門,眼前是一個不認識的護士,那護士頭發有些淩亂上下瞅了她幾眼,臉上掛著點不明的笑開了口:“院長找你,跟我來。”

院長室不就在旁邊嗎?她又不瞎,幾步的路程還要人來領路嘛?

“何院長,人過來了。”那護士敲了敲門,嗓音有些尖銳。

“嗯,讓她進來吧。”門裏的聲音平淡溫和,可不知道怎的,謝蘭君心裏就莫名怵的慌,心跳都不知覺快了幾拍,她有些不想進去了。

可那護士打開門就將她推攘進去,人都沒反應過來,麵前就伸過來一隻手。

那手力氣極大,拽的她胳膊都有點痛,她抬起頭,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絲恐怖的畫麵。似乎是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裏,一個黑影壓在她身上,手死死掐著她脖子……

哈……啊……謝蘭君瞬間渾身戰栗,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嘴裏嘶啞的喊著,“你…你踏馬放開我!”

可那手非但沒有放開還往上挪了挪,對方那雙眼睛冰冷恐怖,如同無盡的深淵,一旦掉進去便會萬劫不複。

“放開我!”謝蘭君踹了他要害一腳,連忙與麵前的人拉開距離,她這才看清對方胸前的名字—院長何東流。

誰知那人不痛反而笑了起來,“還沒習慣嗎?”

眼看對方一步步逼近,謝蘭君退到門口,剛想開門,身後的人就撲了過來禁錮住她雙手。脖子上傳來的熱氣和惡心感翻湧而上,奶奶的,什麼東流,簡直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