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我真佩服你,能在這兒呆這麼長時間。”聲音嗡嗡的,像是從鼻子裏發出來的。
江臨起初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順著池諳指的方向一看,哦,石楠花啊。
一聲悶笑順著風輕飄飄的,像還沒落地的蒲公英種子那般鑽入人的心尖。
池諳眨巴下眼,然後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這股子風流韻致還真是拿人啊!’
單元樓前的路燈年代已經久遠,微弱的淡黃色光芒打在白色的石楠花上,如果忽略氣味的話,從樓梯這看去也是較為可愛怡人的。
兩人都在等對方打破沉默,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池諳實在受不了了,感覺吸入的空氣中都充斥著臭味,轉身推開門。
江臨手一擋,緊隨其後。
“你過來幹什麼?”池諳語氣不耐道。
江臨從背包中掏出一摞東西,池諳很熟悉,白色打印紙,手寫的字。
“這是我空閑時找的資料,上麵都有標注,你報考學校的時候參考一下。”
池諳站在第一階樓梯上,這樣一來,兩人的高度差不多。
垂在身側的手虛握成拳,中指不斷戳著虎口,微麻的痛感不斷刺激著大腦中的感覺神經。
池諳沒有接,“江臨,你不用這樣,我還不起。”
這是第無數次聽到池諳拒絕自己,‘還是難受啊。’
江臨往前進了兩步,捏著紙張的指甲用力到發白。
這一下逼得池諳不得不退後,直到抵到壁壘,無路可退。
江臨隨手將東西扔在一邊,彎曲膝蓋,站在第一節樓梯上,然後雙手撐在欄杆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隻有一個拳頭。
池諳在還沒有拔腿跑走的時候就被江臨這樣圍住了,此時手心一個勁的冒汗,心跳極速加快,如同在耳邊跳動一般。
“池諳,你為何對別人都能那麼寬和,隻有我。你狠心、冷情!你到底在怕什麼?”
江臨一字一句,樓梯處的聲控燈亮亮暗暗。
池諳眼底的慌張和無措江臨沒有看見。
同樣的,
江臨眼底的痛楚和決絕池諳也沒有看見。
池諳攥著那遝資料跪在床邊,弓起身子,額頭抵在被子上。
臉依舊在發燙。
對於江臨的質問,池諳沒有給出答案。
‘自己在怕什麼呢?那憑空而來的警覺嗎?’
池諳不敢賭。
老爸的閉口不提始終讓池諳覺得自家還處在危險中,這同江臨給自己的感覺一樣。
日子還是得一天天的過。
這期間,江臨會隔三差五的光顧池諳兼職的奶茶店,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老板也不攆人,畢竟店裏有這麼一個大帥哥,還是能招攬不少生意的。
池諳起初渾身不自在,隻要有顧客來,那貨就會全程盯著自己,不過時間一長,池諳基本免疫了,就當是一隻漂亮的狗狗在看自己,反正鄭敘白也總是喊他狗東西,自己還給他添了個前綴呢——‘漂亮的’
六月下旬,開始填報誌願。
池諳在紙上寫寫劃劃,那紙被簽字筆刮的亂七八糟,撕掉,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