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諳跑上樓,卻在宿舍門前刹住腳步,她背倚著牆,手不自覺的按到胸口那處。
寂靜的空間中,有規律的心跳聲,一整天的悸動和波瀾在此歸於寧靜。
池諳低頭打量鞋尖,上午的時候帆布鞋被灑上咖啡,雖然已被及時清理,但還是留下焦黃色的汙跡。
已經被改變過的就是被改變了,陌生的形態在那明晃晃的,忽視不得。
何書歡有些尖銳的聲音透過門板,驚訝道,“這床怎麼空了,唐寧搬走了?”
池諳腦子有點亂,思緒亂成一團,黑漆漆的一片。
關係改變之後,江臨對自己的態度好似也變了很多。
過分小心,過分占有!
這份保護就像密閉的膜布一般,從頭到腳包裹住自己,沒有一絲空隙,消耗掉胸腔中殘存的氧氣之後,看不到後續。
池諳又在外麵站了十多分鍾,宿舍裏很安靜,沒有人講話。
推門進去。
齊初坐在下麵打遊戲,何書歡正在敷麵膜。
“池諳,你回來了啊?”是何書歡,她對著鏡子調整了下臉上的麵膜,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嗯。”
何書歡轉頭瞧了一眼池諳,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的話有些燙嘴。
池諳拉開板凳,反問她,“有事啊?\"
”唐寧她搬走了。“何書歡伸長脖子,反身跨坐在椅子上,撇撇嘴,“也沒和咱說一下。”
池諳疲於應付,懶懶道,“時間倉促吧。”
後麵何書歡又說了什麼,聲音有些小,池諳沒有聽見。
桌上的台燈打的很亮,池諳頭枕在桌麵,歪頭看向貼在側壁上的課表,
周二,上午第二節課,又是體育,
上次好像因為三步上籃姿勢不標準被老師罵了,上上次好像因為準備活動沒做到位成為重點關注對象。
體育課好煩,談戀愛也好煩。
不和睦的家庭關係時刻在影響池諳,對於目前的這段戀愛,池諳十分不自信,江臨在自己這裏獲得了安全感,那自己呢......
視線重新聚焦在課表上,周二下午公休,要不去找夏秋吧。
......
川市入秋慢,九月底了,人們還穿著短袖短褲,隻在傍晚太陽下山之後,在外麵套件外套。
池諳站在江大門前等夏秋。
她轉過身看向東大,一瞬間有些恍惚,半個月前江臨站在這,如今自己也是。
談戀愛後,聊天時間基本都是在晚上查完寢,江臨每次都掐著點,宿管阿姨前腳剛走,他那邊就撥來電話。
內容無非就是今天都做了什麼,有什麼好玩的,有沒有出去之類的,剩下的就是在結束這通電話之前,江臨哄著自己說幾句他愛聽的情話。
池諳總是不好意思,目前能說的出口的僅限於‘想你’。
突然,左側肩膀一沉,池諳歪頭朝右看,是夏秋。
她假睫毛長的能戳死人,口紅也是,塗了一層又一層,太豔了,也不知道在哪學的。
池諳擰著眉頭說,“你自己化的妝?”
“對啊,好看嗎?”然後還很驕傲的原地轉一圈。
“下次別這樣化了,你不適合。”
夏秋鼓起腮幫子,臉湊到池諳麵前,“真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