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之郊,律動間的河水忽生波濤,嘩一聲大響一頭顱冒頭而出,“撲”一聲,魏師都吐出口內河水,拚使老命向岸劃遊,攀爬上岸便大字一躺,喘著大氣,似乎隻剩半天老命。
聽聞河內聲響,連忙坐身而看,一見淡定如常的燕白衣,跳躍而起便破口大罵:“好你個小小少年郎,行功破閘也不知會一聲,害老夫白咽苦水。”
險境初解,燕白衣終獲自由,心情也不免大好,哈哈大笑而回:“你倒是無理,虧我使力破閘方能逃出生天,你不知恩也罷,還倒打一耙,怎如此市井?”
魏師都胸中不為氣結,想想暗虧已吃,再與小兒爭口反而更落下乘,爭辯之意反而就此熄滅。又想起隔望之美一詞,不經暗自好笑,搖頭作罷道:“如今生機已現,從此大道通南北,不知小友欲南下抑北上?”
燕白衣對此間地理陌生,不清南北,如今聽聞魏師都一說,怎會不知欲作分離。眺望分岔大道,雖一時決定未定,但聖子孤傲,亦畏懼獨身浪蕩。開顏而道:“在下獨身飄泊,何懼南北東西,相逢一場,不如待目送老友後,方作選擇。”
魏師都聽之心生慚愧,暗自感慨,同為天涯淪落人,又何苦為之皮毛斤斤計較?老臉一紅開言說道:“老夫四十餘七,近接天命,半生遊曆,閱經塵世,心胸反而不如小友來的灑脫飄然。”黯然之後接而道:“老夫從前自負才略,目空一切,激怒小人,經此囹圄,心有所悟,進退如常,中庸而立,方為正道。回想種種,老夫諸多不是,反之亦可看出,偏垂之地,粗俗蠻夷,不可理喻。故所我已決定北上中原。不如。。”
燕白衣打斷魏師都下文,道:“方圓天地,何分南北東西。此間尚有餘味,待索之無味後,定去中原見識一番。既選擇已定,還是早散南北方好,惟恐遲則生變。待他日,有緣再與老友你暢談天地。”說完轉身瀟灑而去。
魏師都眼見白衣瀟灑,心中忽生離惆,大聲叫道:“不知小友何名姓,可否相告,以作相思。”不料對方並不停步轉身,隻是又行數步後,耳中方傳來:“燕白衣”大名三字。
燕白衣可無心多作傷春悲秋,身獲自由大感空氣爽朗,辯明方向,一路穿林向南。吳地多蒼木,串聯成片,密集成林,燕白衣身輕如燕,穿梭無間,白衣揮舞飄曳跳躍便能驚起林中鳥鳴,展翅高飛。
縱身密林,感應四周鳥蟲鳴嘶,大感快活無間。燕白衣再次分神而用,體會著身內經脈微弱無比的絲絲氣煞,不禁大為煩惱。燕白衣貴為天之轎子,異世功法器具皆為一等,如今無奈選擇末流,殘缺漏洞明顯無比,如同高貴君候淪為凡俗百姓,落差心情,惆悵回旋。好在法力丟失,神識還具,全力運轉唯一神識,籠罩丈餘天地,更如神鷹翱翔,俯視蒼生,得神識之助,如魚得水,刹那多時,便穿林大半,剛想全力以赴,不料卻感前方異常,不由放慢身形,隱如林間,靠身前去。
燕白衣藏身木後,透過枝葉,打量場內情形,一看之下,好奇大起。
梁思量揮動手中“青鋼”,衣襟隨風漂浮,劍光索纏曾來客四方上下,一時大占上風。燕白衣與梁思量相交過手,心知此人不僅劍法詭異莫測,身法也敏捷非常,可那人還能苦苦支稱,可見戰力也達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