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把自己作成這副鬼模樣,也算是遭報應了。
但他家要是住了這麼個鄰居,隔三差五的搞一兩件事,沒人受得了。
成河旺怕長久下去,兩邊人過往的交情也會被磨光。
“好,花大哥我信你。”
本來有這麼個娘就很糟心了,還要跟在她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與此同時,地窖裏,成老四把老母鴨鎖裏麵。
臨走之前,還拍了下它的鴨嘴,指著它的鴨頭嚇唬道:“你看,讓你別叫那麼囂張了!遭人惦記了是不是?”
“我們要是再晚來兩步,你就要變成燉大鴨了!”
“嘎!”老母鴨張著它那張鴨嘴,凶巴巴的朝成老四叫:“嘎!嘎嘎!”
“嘿!你還來勁了是不是?”
成老四手癢癢,忍不住輕輕的抽了兩下老母鴨的鴨頭。
順帶附上自己凶巴巴的警告:“老實待著!別整天拽著一張鴨臉,張著一個鴨嘴到處嘎嘎!”
“嚇唬誰呢你!”
河旺一家被鬧了一晚,沒什麼心思閑聊,都洗洗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鬧大事了。
成河旺火急火燎的穿衣服出門,看見花叔卯足勁把張氏往村外拖。
“你別嗷了!無論如何你今天都得給我回張家村!”
花嬸抱著一個破布行李,麵無表情的跟著。
張氏受傷的眼睛被包起來了,隻露出另一隻布滿血絲,瞳孔放得賊大的老眸。
她奮力掙紮著、嘶吼著:“我不!你個不孝子!你竟然要把你
七十歲的老娘送回那破屋子裏嗚嗚!你簡直不是個東西!”
看熱鬧的人群也不嫌早,趴在自家院子裏好奇的探頭探腦。
看見張氏的慘樣,好幾家偷著笑。
張氏何止得罪了河旺一家?
她那一張嘴,把整個成家村的人都給罪光了。
隻不過是看她年紀大,村裏人怕被訛上,啥也不敢說。
花叔硬拖著她到村口,牛車已經借好了。
“你不要也得要!”
他是下定了決心要把張老婆子送回張家村自生自滅。
直到那三個人沒影了,村裏人才漸漸散了。
對麵劉根家婆娘抱著胸站原地,捂嘴一陣嘲笑,又扯著嗓子喊:“河旺家的,你家那不下蛋的老母鴨沒事吧?”
周圍人聽到有八卦,趕緊又放慢腳步,翹著耳朵聽。
成河旺懶得搭理她,冷淡的回了句“沒事”就直接關上門,隔絕村裏人的目光。
瓣大姐不屑的“嘁”了一聲,低聲罵:“窮窩子,擺臭臉色給誰看呢?”
“呸!真是晦氣!”
等天大亮,花叔和花嬸才滿臉疲憊的回來了。
花叔的臉上、胳膊上留了許多條血印子,嘴周都是胡渣子,整個人顯得尤為狼狽。
“花嬸。”
成老大喊住了他們,手端著碗,溫和的笑了笑:“累了吧?喝點水。”
花嬸看著他那張臉,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一個沒控製住,眼淚落下。
成老大慌了,“嬸嬸你別哭不是多大點事”
他嘴笨,不會安慰人。
花叔歎了口氣,從袖
子裏拿出一張泛著黃的紙,遞了出去:“大勇,這是我家的那一畝田。”
“能產糧,你給你爹娘,跟他們說聲對不住,給他們惹那麼多麻煩。”
“家裏也沒有什麼了,這一畝田希望你們能收下。”
他和花嬸緊接著朝他鞠了個躬。
成老大嚇壞了:“別別.”
花叔勉強的笑了笑:“好孩子,回去吧!”
話落,他拉著自家婆娘回屋。
“跟著我,實在委屈你了。”
花叔對著自家婆娘,愧疚的低下頭,聲音有氣無力的。
花嬸搖頭,眼神卻在此刻變得異常堅定,“我不怕累,跟你也不委屈,就怕每天回家還要鬧心!”
現在鬧心的源頭已經送走了,雖是沒了田地,她倒反而覺得渾身輕鬆。
“當家的。”
花嬸握住花叔的手,含淚笑了笑:“沒事,咱倆能幹,到縣裏每天幹勞工,也能吃飽!”
“誰家沒個苦日子?”
“你想那會青青懷著孩子,家裏還有兩個孩子,不還得每天來回到縣裏做勞工?”
“腳都跑破了,她一個漂漂亮亮的讀書女人都能行,咱也能行!”
“總會熬出頭的!”
花嬸最受不了的是每天下工回來還要看著張氏作妖。
沒了她,就算家裏的農田賠給別人,她也認了。
花叔含淚抱緊自家婆娘,倆人也算是短暫的喘了口氣。
隔壁的成河旺和柳青青就沒那麼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