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縣上正兒八經的醫館隻有兩個。
一個藏在小巷裏,屋子又小又舊,裏麵的藥材也不全,但已經開了有些年頭了。
另一個獨占平頭縣最好地段的兩間大房,裏麵的藥材應有盡有,門口時不時還會支個攤子晾曬草藥。
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裏麵的小大夫年紀輕,這間醫館開張也不到一年。
於外人而言,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外觀看起來最為靠譜的大醫館。
“大夫,你快給瞧瞧,我娘沒事吧?”
鄭小大夫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象征性的“安撫”道:“傷得不輕。”
“啊?!”
白春嚇得瞪大雙眼,焦急的心情表露在外,跺腳道:“這這這大夫你可得救救我娘啊!”
“瞎叫喚什麼?”
白老太被他叫得腦瓜子嗡嗡疼,寒聲嗬斥:“出了白家,連基本的禮儀都忘了?丟人現眼!”
白春聞言,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下來。
鄭小大夫替她處理傷口的手卻頓了頓。
白家?
有點耳熟。
“幾位瞧著不是本縣的人吧?可是來探親?”
話落轉頭拿藥,狀似無意的詢問。
白老太看他長得端正,一身衣裳也價值不菲,小小年紀還有這麼大的一間醫館,館內還有兩個護衛守著,不自覺間就吐了點苦水。
“唉!窮親家,倒大黴!”
“就是!”白春接過他娘的話,眼神裏充滿厭惡,到現在滿嘴都還是狗屎味。
“攤上那臭婆娘一家,真是倒八輩子血黴!”
白老
太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當年還不是你硬要娶她?”
“娘~”
白春半跪在她身旁,可憐討好道:“兒子當初不是看她長得漂亮嘛!早說了,她那刺繡的手藝,娶進門能給咱賺不少錢呢!”
真是不見外,在外人麵前都敢這麼說。
白老太的頭頂都要冒煙了,花白的頭發氣得都快豎起來了,忍不住默默翻了個大白眼。
“大夫,讓您看笑話了。”
鄭均笑笑道無妨,接著又佯裝無意的詢問:“娶的哪戶人家?鬧得這般不愉快?我這還好奇上了。”
白春甩甩手,滿含怨言道:“還不是你們平頭縣最窮最土的成家村,裏麵那個河旺家,真是倒黴!”
鄭小大夫的雙手一頓,幾不可聞的笑出聲。
還真是巧。
他從剛剛聽到“白家”兩個字就有所猜測,沒想到還真猜對了。
秉持著醫者的品德,他還是認真的給白老太上藥,又隨意的囑咐了兩句。
白老太小心翼翼的摸著自己的鼻子,擔憂道:“大夫,我這沒事吧?”
“怎麼血一直流個不停?渾身也覺得不得勁,哪哪都疼。”
鄭小大夫頭也不抬的答道:“老夫人,您年紀大了,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又摸爬打滾了幾圈。這把老骨頭,不疼怎麼可能?”
這話說得白老太臉色羞紅,上了年紀,滿臉褶皺也不難看出她掛臉了。
白春聞言更是低下頭,不敢看她娘的臉色,生怕他娘把他生吞活剝了。
“好了
,這些藥粉止血化淤,老夫人收好。”
鄭均隨意的將藥給了站在一旁的婢女,朝兩個壯漢使了個眼色。
倆人當即麵無表情的上前請人。
怎料那白老太才晃晃悠悠的站起,猛然間的嘔了一口血。
“嘔~嘔~噗~”
鄭均不悅的皺起眉,看了眼剛剛清洗的地麵,心情壞透了。
“嘔~”
“娘!”
“老夫人!”
白春急了,揪著鄭均過來,暴跳如雷:“你這大夫怎麼回事?我娘怎麼擦了你的藥就開始嘔血了?你是不是動手腳了?!”
他話音才落,其中一個壯漢就上前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眼神陰沉可怖,自帶震懾力。
“啊啊..!大哥.大哥大哥,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鄭鈞理了下衣領,不緊不慢的剜了他一眼,輕聲罵道:“粗鄙醜人!”
“大夫.小大夫啊!我錯了我錯了!啊快放我下來!”
白老太也青著臉轉過身,整個人看起來快虛脫了,朝鄭均欠身,低聲道:“大夫勿怪,我這兒子也是過於擔憂我。”
“我知道您剛剛給我塗抹的隻是止血的藥草,開的也是普通止血化淤的藥,並沒有加怪的意思。”
鄭均緩慢的坐了下來,朝那壯漢擺手,白春當即就被扔在了地上。
“砰!”
“哎喲喂!”
白老太怒其不爭,慢悠悠的又坐了回來,捂著隱隱作疼的腦袋,誠懇道:“勞請大夫再幫我看看,我這腦袋自坐上馬車後就嗡嗡作疼,剛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