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禾一張臉漲紅,低著頭不吭聲,搶過陸成手裏的水壺,拉下簾子回到原位。
柳青青也戲謔的看了她一眼。
小玖玖揪著她的手指,晃了晃,奶奶道:“阿,姐,羞,羞羞~”
話落,小家夥自己“咯咯咯”的笑出聲。
白禾禾哭笑不得的輕點了下她的鼻頭,沒好氣道:“小壞蛋!”
成家村到青州的路途遙遠,好在這天氣不冷也不熱,暖洋洋的。
在距離青州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路途時,陸成用來接他們的馬車,被人攔下了。
“哎兩位小兄弟,等等等等!停一下!”
追著他們的是一個高高胖胖的男人,腦門上全是汗,全身烏漆麻黑的,特別髒。
陸成駕著馬車停了下來,疑惑的看過去,“有事嗎?”
那人似乎有點尷尬,抹了下手,猶豫著問道:“小兄弟,能不能搭我們一程?我們的馬車跑壞了,馬夫也跑了,都在這等大半天了。”
陸成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輛馬車散得七零八落,車輪子倒在地上,馬早已不見蹤影。
還有一個女人坐在石頭上,滿臉不耐的扇著風。
成老大也探頭看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小姨。。”
陸捕頭耳尖,乍一聽,回頭問道:“那是你小姨?”
遠處坐著的正是連夜跑路的柳真真,攔路的是她男人,錢牛牛。
成老大沒見過錢牛牛,所以認不出來。
“什麼小姨?”
柳青青掀開簾子,探頭問道:
“怎麼不走了?誰小姨啊?”
成老大趕忙給她指了個方向,刹那間,柳青青與柳真真四目相對。
柳真真渾身一激靈,趕忙站了起來,手腳極其不自然,不知道該往哪放,眼神亂瞟,似乎不想讓她看到這麼狼狽的自己。
柳青青先是詫異,繼而嘴唇慢慢彎起,朝她吆喝道:“呀,這不是小妹嗎?怎麼在路邊啊?”
柳真真都快把頭埋到地底下去了,尷尬得摳腳。
昨天還嘲諷人家的新房呢,今天就被看到這麼灰頭土臉的樣子。
錢牛牛可不是這麼想的,見到柳青青高興得不得了,上前熱情道:“大姐大姐,是我們!”
“我是你四妹夫,你還記得我不?”
柳青青看著車下那個笑得憨厚可掬的男人,溫和的笑了笑:“記得,妹夫,這是怎麼了?車壞了?”
她對這個妹夫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當年他和柳真真成婚,還給自己塞了一大盒喜果。
沒想到一晃過去那麼多年,這男人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柳真真親手挑的夫君,倒是不錯。
錢牛牛怏怏的回道:“可不是嘛!太倒黴了,半夜車壞了,死活遇不到一個人!大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們啊?”
柳真真這會也慢慢挪過來了,躲在錢牛牛身後,低著頭,時不時還甩兩下袖子,死活不抬頭看人。
柳青青見狀,故作為難道:“這。。。”
陸捕頭好奇問道:“你們要去哪?”
“青州!”
錢牛牛像是看到
了希望,急忙道:“小兄弟,我們去青州!”
“喲!真巧哎,我們也去青州!”
柳青青像是故意的,聲音賊響亮。
錢牛牛更高興了,趕忙拉了柳真真一把,低聲催促道:“媳婦,你快跟大姐說啊!”
他知道倆人關係不怎麼樣,但在他看來,一家人沒有隔夜仇,親姐妹不需要見外,所以一直沒把柳家的矛盾當一回事。
錢牛牛性格簡單,為人大氣,足夠勤快,不怕苦不怕累,軟耳根,賊聽自己婆娘的話。
他家裏人也十分簡單,一個老爹,一個老娘,外加一個妹妹,都是省心的人。
關鍵是他們也不住一起,錢牛牛和柳真真成婚後就單獨搬出來住了,小兩口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男的足夠爭氣,女的住在城裏也不尋滋鬧事。
柳真真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對比柳茵茵和柳成成的男人,她覺得錢牛牛簡直是太好了,所以死活要嫁給他。
這會麵對自家男人的催促和一夜奔波的疲憊,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瞟了柳青青一眼,低聲弱弱道:“大姐。。能不能帶我們一程?”
她知道柳青青是故意那麼問的,柳青青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要去哪?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再不甘心也得開口。
柳青青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趴在車車窗口,勉為其難道:“唉。。擠是擠了點,那也隻能跑慢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