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許榮成公司的審計什麼時候結束,也不過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
馮季堯篤定地想著,隻要手裏握著許念的牽絆越多,她就永遠不要想離開自己。
第二天一早,也許因為昨晚上哭過,許念的眼睛有些腫。
她木然地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接過馮季堯遞給自己的溫熱牛奶。
馮季堯看著許念紅通通的眼睛,跟個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樣,順勢坐到許念身邊,又抱著她哄:“一會兒再休息下,你現在這樣也不能出門。”
許念點點頭,想到自己手頭也沒什麼事,也準備喝了牛奶繼續睡會兒。
馮季堯剛要出門,正站在門口換鞋的時候,許念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放慢動作,隻聽見許念疑惑地對著手機那邊問道:“要推遲多久?”,然後嘴角揚起,走了出去。
許念還是沒忍住,上午去了公司一趟,因為早上的時候,秘書打來電話,說審計發現公司賬務問題複雜,還要進一步核實。
所以,原本定好的明天出審計結果,也隻能往後推遲,時間也變得待定。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好抬頭,看見馮季堯的背影,他此刻正站在門口。
許念不是沒有懷疑過,因為一切都太過巧合。
前一天晚上自己要去英國的事情被馮季堯發現,然後第二天一早審計就被推遲。
但許念轉念一想,馮季堯就算手伸得再長,也不至於如此拐彎抹角地來收購這麼一個
小公司。
她也沒再多想,隻按照審計人員的要求,繼續配合。
時隔一個多月,馮季堯又一次出現在了唐易的會所。
他一進來就帶著一身寒氣,什麼都沒說,坐下就開始一杯一杯喝酒。
唐易明顯感覺得出來,馮季堯心情不好。
明明這段時間又重新抱得美人歸,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和許念待在一起,連他都很少見麵。
可昨天晚上,他突然沒頭沒尾讓自己聯係朋友那邊,說要找理由推遲審計。
他看著馮季堯大口大口灌著自己酒,連忙勸他:“你還是悠著點,能喝也不至於這樣。到底是怎麼了?”
馮季堯放下酒杯,喉結滾動,背完全靠在沙發椅背,仰著頭,半天才說了幾個字:“許念要走。”
“去哪兒?”
馮季堯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去哪兒重要嗎?她從一開始就瞞著我。”
唐易麵上到沒什麼,心裏腹誹起來,你自己瞞著她做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兩件,人家瞞著你要出國,就這麼大反應?
他想到拜托朋友的事情,又問道:“那要推遲多久,總不能一直不給個結果吧。”
馮季堯鬆了鬆袖口,往上挽起,露出青筋盡顯的手臂,又傾身端起酒杯:“再說吧。”
深夜,馮季堯帶著一身酒氣回到虞園,若是以往,他肯定直接去了浴室清理,許念對氣味敏感,馮季堯總是小心翼翼。
可今天他還在隱隱為了許念昨晚的事情,有些生氣,突
然犯起了別扭,直接走到臥室,躺在許念身側,拉過她就要親。
這段時間以來,許念對他早已經習慣,也能熟睡著,迷迷糊糊迎合他。
許念秀眉微蹙,甕聲甕氣問他:“你喝酒了?”
馮季堯修長手指扯開領帶,嘴上動作不停,含糊答道:“嗯。”
許念本能地想要推拒,但是還沒從熟睡中醒過來,根本沒有力氣。
她的雙手被馮季堯大掌握住,兩人十指緊扣。
馮季堯再抬頭,往許念眼前靠近,在她耳邊乞求著低語:“念念,別離開我。”
……
許念又一次沉沉睡去。
馮季堯躺在她身邊,親了親她臉頰,拉過被子給她蓋好,一個人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夜色朦朧,窗外寒風刮過,黑夜裏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吹得葉子漱漱作響,深冬的寒夜更顯得屋子裏的無邊孤寂。
馮季堯想,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
馮宴聲不是,宋馥玉也不是,就連在蘇城的生母宋雨,更不是。
馮季堯並不看重這些人,唯一想要牢牢抓住的,隻有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