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跡象表明,自己的車禍,極有可能是宋依然所為,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有三百萬的款項付出去,更不可能在這麼巧合的時間,突然失蹤。
那麼,馮季堯知道嗎?
許念想起,上午自己故意問起馮季堯的時候,他神色淡然,堅定地說著隻是意外,已經出了調查結果,不由得心底一陣冷笑。
馮季堯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疑心那麼重,又那麼謹慎,肯定早就知道宋依然是凶手,可是呢?
他在騙自己,想大事化了。
許念的心徹底涼透,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傷害,換來的不過是他虛情假意的溫柔罷了。
真正作惡的人,卻早就逍遙法外了。
她麵上不動聲色,心裏更加堅決,既然如此,自己也更什麼好畏懼的了。
第二天一早,馮季堯到了病房,許念還閉著眼,睫毛微微顫動著。
他知道,許念已經醒了,至於為什麼故意對自己視而不見,他不在意。
隻要許念還留在身邊就好。
接下來的一周,馮季堯每個白天都在陪著許念,夜裏直到她睡著才離開。
兩人之間很少說話,大部分時候,許念隻是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發呆。
等她身體逐漸恢複,可以開始吃一些流質食物,馮季堯讓人每天變著花樣給許念熬粥。
一個人的時候,許念會躲進衛生間裏,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頰。
輕微傷痕已經快要不見,她抖著手一顆顆揭開紐扣,身上的疤痕卻還在
。
像是一道道印記,時刻提醒著自己,既然自己選擇留下來,那總要實現目的。
許念對馮季堯始終愛搭不理,他也沒灰心,葉朗偶爾也會來看許念,見她恢複情況較好,也鬆了一口氣,隻不過礙於馮季堯在場,不好多逗留。
她在宜和醫院住了整整兩周,整個人都要發黴,直等到醫生檢查各項指標沒有問題,才被允許可以出院。
出院的那一天,許念被馮季堯牽著走到門口,江城已經過了最冷的時候,雪意褪去,冬天的尾巴還在搖晃著。
馮季堯脫下外套想給許念穿上,卻被她輕輕推開,語氣比氣溫更加冷淡:“不用。”
她被一路牽著坐到副駕駛,馮季堯專心致誌開著車,也許是顧忌著許念大病初愈,加上身體本就柔弱怕冷,車裏的空調開得很足。
這場事故之後,許念也變得容易疲憊,總是犯困,但又睡不踏實,眼下烏青甚是明顯。
她本來在休息,恍惚中睜開眼,看出了這條是去往虞園的路,開口拒絕,語氣冷淡:“送我回家。”
馮季堯目視前方,沒看許念,也知道她此時表情必定不算好看,隻柔聲解釋:“去虞園吧,我請了個保姆,每天做飯,你有人照顧著好些。”
“馮季堯。”
聽見許念叫自己名字,他偏過頭,深情的眸子看向許念,挑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