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倏然頓住,僵起身子,收回邁出的腳步,捏了捏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轉頭問唐婉:“你說的這個學姐,她叫什麼名字?”
“許念啊,念念不忘的念。”
唐婉越說越得意:“哥你不知道,她來琴行那些天,我每天跟個花癡一樣,總是偷偷看她,越看越好看。”
唐易心思深,想起來自己好久沒見過許念,也想知道她如今到底恢複得如何,攛掇唐婉道:“你後天不是辦生日派對嗎?試試邀請她唄,反正有她微信。”
唐婉聽見他這麼說,心裏一動,拍了拍自己腦袋:“我怎麼沒想到這個?”
說完就趕緊給許念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問她後天晚上能不能來自己的生日派對,語氣十分誠懇。
許念這些天沒再出門,一個人經常坐在沙發上發呆,保姆通常做了飯,等許念勉強吃兩口,又收拾桌子就走。
她正坐著怔怔地想著事情,手機屏幕亮了起來,許念拿過來,纖長手指劃開,是唐婉發來的。
許念自認,跟唐婉算不上多熟。
一個人呆著越久,越不想出門,也沒想過答應唐婉的邀請,又把手機扔在一邊。
馮季堯開門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許念窩在沙發角落,頭靠在柔軟的扶手,已經睡熟。
屋子裏很安靜,燈光和煦,一片靜謐,隻有許念清清淺淺的呼吸聲音。
兩人之間,實在是難得有如此緩和的氣氛,上次許念質問自己過後,就沒再同
馮季堯說過一句話。
他換上鞋子,輕手輕腳走到許念身邊蹲下,猶疑一會兒,還是伸出手輕輕碰了碰許念臉頰。
最近一日三餐正常,雖然用得少,凹陷的臉頰也慢慢長了些肉,氣色也不像之前那樣蒼白,漸漸染上些紅潤。
雖然江城已經是初秋,但馮季堯想著許念身體還沒恢複,本就體弱,加上天生又畏寒,索性輕輕抱起她,往臥室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許念今天睡得特別沉。
或許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過,就連馮季堯放她在床上後,一直躺著陪在身邊,許念也沒有察覺。
半夜的時候,許念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上滿是細汗,大口地呼著氣。
這動靜自然也讓馮季堯醒了過來,他看著許念一臉恐懼,很是心疼,伸手攬過許念肩膀,溫柔地安慰她:“念念,我在呢。”
出乎馮季堯的意料,許念這回倒是沒抗拒他的親近,頭倒在馮季堯的懷裏,任由他輕撫自己的背部。
她就這樣安靜地靠著馮季堯,溫柔乖順。
窗外月色朦朧,星光點點,滿室內帶著旖旎,床上的兩人卻心思各異。
馮季堯一心撲在許念身上,怕她受傷,怕她難過,更怕她離開自己。
許念滿心裏想著報複,她知道,馮氏集團那邊,馮季堯過幾天就有大事發生,正在心裏盤算著如何計劃周全。
想到這裏,她緩緩抬手,忍住心裏的不適,也順勢摟住了馮季堯的腰,察覺
男人心跳加速,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
從馮季堯的角度看下去,許念濃密睫毛遮住眼裏情緒,微微眨著,小臉白皙,淡粉的唇輕輕張合。
“馮季堯。”
聽見許念輕聲叫他名字,馮季堯心裏軟了下來,攬住她更緊,答道:“我在。”
許念整理情緒,甕聲甕氣說話:“有時候,我真的討厭你,恨不得不要再見到你……”
馮季堯眼睫垂下,沒有說話。
“可有的時候,我又很害怕,害怕你不在我身邊,害怕你不要我了。”
馮季堯沒有想到,許念居然能說出這些話來。
這些日子裏,兩人關係降到冰點,許念總是當他根本不存在,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對他輕言細語。
他趕緊答道:“念念,別怕,我一直在。哪怕你真的討厭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我不是說過嗎?我們倆之間,從來都隻有你不要我了。”
許念嘴角微微勾起,啞聲冷笑著,嘲諷之意盡顯,可她很快就隱藏了起來,馮季堯也自然察覺不到。
“我很想回到從前,我們之間還沒有發生那麼多事情,還沒有……”
馮季堯本來變得十分低落,因為許念這些天來的冷淡,可聽她這麼說,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他想了想,求她道:“念念,我們就當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再回到從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