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馮宴聲自覺不妥，出言阻止：“季堯，坐下。”
身旁的董事長秘書好意提醒他：“小馮總，馬上就要投票表決了，您這會兒要是離開，隻能算作棄權。”
馮季堯滿腦子的畫麵，都隻有許念砸向鏡頭時那張決絕的臉，他根本顧不上什麼狗屁投票，直接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司機一路超速，趕到了虞園樓下，馮季堯一路跑著衝進了電梯，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恐懼感由心髒蔓延到四肢，手開始克製不住地發起抖來。
時間對他來說過得很慢，終於到達所在樓層，馮季堯用力推開門，看見許念正坐在對著門口方向的沙發上。
許念聽見動靜，瞬間抬起頭，也看向了自己。
還好，她還在。
這是馮季堯的第一反應，可隨之而來的，隻有瞳孔放大的震驚和逐漸惱怒。
周圍滿地的碎片，花瓶，裝飾物，甚至連廚房的餐具，全都被許念砸了個稀碎。
許念看著馮季堯的表情變化，心裏滿是得意。
馮季堯不顧所有人，衝出會議室的那一刻，許念就收到了消息。
因為擔心自己，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時刻，拋下自己綢繆已久的事業，趕了回來。
自己這麼多天以來的忍辱負重，總算是沒有白費。
許念想過問自己，可曾有一絲一毫的感動，一瞬間又把這個可笑的念頭壓了下去。
馮季堯是導致自己父親公司破產的罪魁凶手，他讓自己經曆那些不堪的場麵，
縱容宋依然多次傷害自己，甚至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一想到這裏，許念平靜的臉上燃起怒意，眼裏也帶著仇恨的淚水，她死死地盯著馮季堯慍怒的臉，一言不發。
馮季堯身後的手用力將門關上，兩人就這樣對立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後，許念才不急不緩地站起身，在馮季堯意味複雜的眼神裏，慢慢朝著他走近。
輕輕緩緩的腳步聲，像是對馮季堯的淩遲，他猛然驚醒，許念知道了……
她知道了自己曾經做下的那些事情，威逼利誘，讓李老板中止和許榮成的合作，同時又切斷他所有的退路，才不得不讓公司破產。
許念平靜地走到玄關處，距離馮季堯不到半米的距離，她停下腳步，指著旁邊放著的香檳，對著馮季堯笑了笑。
那笑容不達眼底，是馮季堯從來沒有見過的，有得意，有苦澀，也有解脫。
可唯一沒有的，是對馮季堯的愛。
“要不要慶祝下？”
聽見許念問他，馮季堯不自然地咽了咽嗓子，心中依然抱有一絲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