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沒再繼續問，隻應下馮季堯的吩咐，就掛了電話，手機隨意扔在一邊。
他鬆了鬆黑色襯衫領口，傾身端起茶幾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從前，他和馮季堯的關係十分緊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突然有了隔閡。
因為許念？唐易想著，也不完全是。
許念隻是原因之一，他不忍心看到許念被馮季堯一次次欺騙，算計，控製。
他還是按照馮季堯的吩咐安排下去，結果也很快就查了出來。
馮季堯打完電話以後，一個人枯坐在病床旁邊。
兩個小時前，許念就坐在這裏，窩在自己懷裏，跟自己撒嬌。
他等不及唐易發來的結果，直接衝到了馮湛在的地方。
路上，唐易給馮季堯打來電話，說著調查的情況：“那個醫生，最近都沒在江城，說是去海城那邊的醫院交流去了，我讓人查了他的信號所在地，也確實不在這裏。”
“馮湛那邊，最近天天混在會所裏麵，跟人玩牌，也沒什麼異樣。”
“哪個會所？”
馮季堯思來想去，葉朗的嫌疑並不高，他這次特意沒將許念安排在宜和醫院，目的就在於此。
不過一個普通的醫生而已，會有什麼能耐？
馮湛可就不一樣了，先是背著自己找到許念，讓她知道了許榮成公司破產的真相，又不斷給自己使絆子。
既然馮湛能有這個能耐，那悄無聲息帶走許念，也一樣可以。
馮季堯急急趕到馮湛在的會所包房
，一腳踢開房門，陰沉目光，一下就鎖定了坐在沙發中間的馮湛。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驚人的氣勢嚇了一跳，音樂也停了下來。
馮季堯看著這混亂的場麵，咬牙切齒看著馮湛，吐出三個字：“滾出來。”
馮湛前幾天才被馮季堯找過，一樣的話語，一樣的迫人氣勢，已經見怪不怪。
他料想到也不是什麼好事情，肯定又跟許念有關。
馮湛站起身，理了理上衣褶皺，也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直接往門口處走去。
馮季堯已經轉身往會所外走，馮湛悠閑地跟上，腳步不急不緩。
還沒走近馮季堯，就被他倏地轉身，一拳打在了馮湛的臉上。
馮季堯這一拳，是用足了力氣，直揍得馮湛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
他身體晃了晃，勉強支撐住，舔了舔口中滲出的血，舌尖抵著後槽牙，嗤笑道：“馮總，看起來心情不好啊。”
馮季堯還覺得不夠，一把揪起馮湛的衣領，直逼得他往牆上貼去。
“許念在哪兒？”
馮湛扯著嘴角笑起來，又牽動了裂開的傷口，表情怪異，似笑非笑。
怪不得，馮季堯激動萬分，跟瘋了一樣，上來就揍自己。
原來，許念不見了。
他看著馮季堯滿是怒意的眼神，挑釁道：“你自己沒好好看著她，現在來問我？”
馮季堯不理會他的言語，隻加大音量，怒氣衝衝地質問道：“在哪兒？說！”
這會兒已經夜深，會所門口沒什麼
來往的人，更顯得馮季堯撕心裂肺，聲音回響。
“馮季堯，你與其在這裏問我，不如好好想想，許念到底會去哪兒，她又能去哪兒？”
“你以為，我在她眼裏，會是什麼好東西嗎？告訴你，你馮季堯和我，對許念來說，不過都是一丘之貉，誰也不比誰幹淨！”
馮湛站直了身子，和馮季堯對立，氣勢不相上下。
馮季堯此時已經被許念突然的消失，攪亂了理智，滿腦子裏想的隻是，一定要在今晚，就把許念找到。
時間拖得越久，許念隻會走得越遠，直到他再也見不到。
馮季堯被馮湛紮心的話語點醒，可隨之而來的隻有絕望。
他是真的不知道，許念到底會去哪兒。
馮湛趁他失神片刻，一把推開馮季堯，看著他晃晃悠悠差點站立不穩，一副失落頹廢模樣，得意地吹著口哨，直接往會所裏走去。
馮季堯轉過身，失神地看著不遠處的江麵，微涼的晚風吹過來，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全，剛剛又那麼用力，傷口又有些裂開，白色襯衫上侵著點點血跡。
可他根本顧不上疼，另一隻手抬起，鬆了鬆領口，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他想起醫院監控，給唐易打了電話：“把醫院今天的監控調出來，讓人仔細查看，不要放過一個可疑的人。”
唐易在那邊倒是情緒穩定，知道馮季堯已經手足無措，沒了辦法。
他在心裏暗笑，表麵卻波瀾
不驚答他：“醫院裏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我需要點時間。”
馮季堯的語氣不容拒絕：“就今晚。”
“好。”
唐易掛掉電話，仰在沙發上靠著，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半晌後，他拿起另一個手機，撥出了自己留給許念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