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她實在太過於出眾,又或者,許念的臉,早就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裏,揮散不去。
和上次在馮宴聲壽宴時的裝扮不同,許念表演時,妝容素淡,看著也不過是唇色稍稍變明亮了些。
她看著確實氣色好了很多,不再像幾個月前那般瘦弱無力。
也是,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任誰都做不到就這樣過去。
馮季堯聽著耳邊響起的音樂,不錯眼地盯著許念看,溫婉,淡漠,還是一貫的疏離。
他每天日思夜想,連做夢都沒辦法把許念的影子,從自己的腦中驅散出去。
從前的種種情意,或喜或悲,或甜或苦,馮季堯都十分懷念。
許念隻專注在自己的表演,絲毫沒有分過心。
謝幕的時候,許念隻給了唐婉一個點頭致意的微笑,視線掠過馮湛的臉,很快又劃了過去。
馮湛的動靜鬧得這麼大,唐婉自然也知道有人在熱烈追求許念,想著也不便打擾,給許念發了短信就自己回去了。
許念在化妝間待了一會兒,換下禮服,穿上自己的白色T恤和略微寬鬆的淺色牛仔褲,踩著帆布鞋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處,夏夜的風帶著絲絲涼意,許念下意識雙手抱著,覺得有些冷。
她正往路邊停著的自己那輛車子走過去,身旁一道陰影接近,男人的外套輕輕落在了自己肩上。
許念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得一驚,就要發作起來,才聽見耳邊男人低語:“是我
。”
她一轉過頭,看見馮湛舉著自己的外套,就要披在自己身上。
馮湛當然不知道,許念曾經患有嚴重的創傷後遺症,也隻是自己努力控製,才不至於再次發作。
許念神色由驚恐轉為平淡,可還是被馮湛捕捉到了,他沒多想,隻同許念開起了玩笑:“我看你冷,給你搭件衣服而已,怎麼這麼大反應?”
許念沒再看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車子,淡淡地說了句:“不用了。”
說著就要拿手擋住馮湛的動作。
馮湛傾身,離許念更近,彎著腰在她耳邊小聲低語:“你確定?馮季堯的車子就在你我身後不遠,他可一直盯著你的動靜呢。”
許念這才不情不願地,任由馮湛將他的外套給自己披上。
隻是沒想到,左肩膀被大掌順勢摟住,馮湛居然就這樣攬住自己肩,帶著許念往前走。
許念腳步微頓,眉頭皺起,一瞬間又恢複了平常。
隻聽見男人得意的調笑聲音:“我送你到車上,做戲要做全套嘛。”
許念的車子離劇場門口不遠,沒走幾分鍾就到了,她也往外看過去,隻默默脫下馮湛的外套,遞到他麵前。
馮湛覺得有趣,笑著接過,許念鑽進車裏,正要關上門,被他一把攔住。
馮湛低下身子,看著坐在車裏的女人,問她:“對了,花還喜歡嗎?還有那個屏幕的祝福語,怎麼樣?”
許念橫他一眼,有些無奈:“我隻是讓你出現,沒讓你搞得
全江城都知道。”
馮湛直起身子,外套就這樣搭在左手手臂,有些得意地回道:“我樂意。”
他替許念關上車門,目送車子漸漸開遠,全然不理會身後馮季堯的車裏,他會是什麼表情。
從看到馮湛給許念穿上外套的那一刻起,馮季堯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再次被紮了個徹底。
馮湛攬著許念往前走的背影,許念沒有任何抗拒,隻腳步慢慢地跟上去。這一幕,深深刺痛了馮季堯的眼睛。
他放在後座真皮座椅上的手緊緊攥成拳,兩側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咬著後槽牙,極力深深地呼吸著,克製著,自己差點從車裏衝出去,將馮湛揍個半死的衝動。
許念和馮湛,光是把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馮季堯就覺得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自己心裏噬咬,越發急躁起來。
半晌後,馮季堯一拳狠狠砸在後座車窗,才吩咐嚇了一跳的司機啟動車子。
他緊咬著牙,好一陣才從無盡憤怒中緩了過來,拿起手機,給唐易打了個電話。
唐易知道馮季堯今晚去了哪裏。
許念在樂團的首演,他怎麼可能不去?
接通馮季堯電話,還沒等他出聲,那話壓抑低沉的語氣傳了過來。
“你上次說,老頭子新換的醫生,你查過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