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一愣,隨即說道:“問這個做什麼?看上人家了?你睜大眼睛看仔細點,她可是個孕婦。”
謝時安笑了起來,卻沒掩飾,“我之前一次偶然見過她,覺得麵熟而已。”
林深攬著他的肩,往律所裏的熱鬧處走,“為客戶保密,我的職責。”
謝時安在律所待得時間不算久,最開始是在當地的大律所,專門給有錢人打官司,後來覺得煩了,就來了這裏。
林深和國內的聯係並沒有完全斷,也或多或少知道謝時安家裏的背景,加上兩人聊得來,自然而然成了忘年交。
一場喧鬧瞬間歸於平靜,大家又回到自己的工位,各自忙碌著。
林深進了謝時安的辦公室,是除了他們這幾個合夥人以外,視野最好的一間。
落地窗外,直接看到地標建築,整個紐城的景色,一覽無餘。
沒辦法,誰讓謝時安手裏的客戶和業務,是整個律所最掙錢的呢。
時間過得很快,離自己預產期隻有一個月不到,一學期的學業也一晃而過。
初夏,她剛結束最後一門考試,和林深約好,去律所拿辦下來的證明。
天氣變化莫測,居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中微熱的燥意更濃。
離預產期越來越近,許念開始睡不踏實。
肚子裏的寶寶到了晚上十分活躍,總是動得厲害,導致她每次睡不過兩個小時,都會轉醒。
今天沒帶傘,她走進在旁邊咖
啡店裏,點了一杯熱牛奶,坐在靠窗邊的位置,等著這不知趣的雨停下來。
剛剛林深的電話打了過來,說自己臨時要去隔壁城市出差,加上現在外麵雨越來越大,已經安排人把資料給許念送過去,讓她將自己現在的位置告知。
華卓律師事務所,謝時安正要出門,路過前台,聽見小姑娘低著頭正在接聽電話。
“紐城大學是吧,好的,林律師,我現在就送過去。”
想起自己剛好有事要同林深交代,謝時安走過去,斜靠在前台,等著小姑娘說完。
麵前放著的文件,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隨意一眼略過去,上麵一個名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許念。
名字還挺特別。
林深的客戶,謝時安大多認識,這個陌生的名字,倒讓他想起那種清秀的側顏。
嘴裏細細品味著,接過電話,同林深說了些事情,又看見前台女孩歎了口氣,神色黯淡下來。
掛掉電話以後,拿起擺放在台子上的資料,正要放進自己的包包,嘴裏嘟噥,“我約了做美容,可怎麼辦?”
謝時安頓了頓,“林律師讓你去送資料?給這個客戶嗎?”
女孩想著要重新約美容時間,興致不高,“是啊,去紐城大學附近。”
“資料給我吧,我要出去一趟,正好順路。”
“謝律師,你真好!”
她巴不得自己別去,本來有其他安排,外麵又在下雨,臉上的小雀斑都雀躍起來,趕緊把文件遞給了謝
時安。
許念在咖啡店坐了快一個小時,和Bella聊了會兒天,發過去自己的設計作品,又看向了窗外。
雨還在下著,整個城市都被一層濃濃的水汽籠罩,天色也暗了下來,黑壓壓地,頗有驟雨襲來之感。
窗外,一輛黑色車子緩緩停在路邊,男人撐著一把黑傘,從駕駛座走了出來。
許念等得無聊,不免多看了兩眼。
男人身量很高,長腿被筆直的西褲包裹,邁著步子往咖啡廳的方向走過來。
黑色的大傘下,隻看得見大衣的一角。
她收回眼神,剛想給林深打個電話問問,都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拿起手機,正要撥通林深的電話,一道標準的中文聲音響起,嗓音溫潤醇厚,“是許念小姐嗎?”
不知不覺中,男人已經坐到了自己對麵,黑色風衣,黑襯衫,黑色西褲。
風衣上沾染著淡淡的水汽,臉上卻是俊朗無比,似曾相識。
許念看著眼前的男人,並沒有因為他英俊的中國麵孔生出好感,反倒是有些戒備。
她還是點了點頭,“嗯。”
男人趕緊遞上自己的名片,純黑色的名片夾,緩緩從裏麵拿出了一張。
印金字體,醒目突出,華卓律師事務所,謝時安。
“等久了吧,我是林深的同事,謝時安,順路給你把資料拿過來。”
邊說邊將透明文件袋遞給過去。
許念接過,還是沒有完全放下戒備,低頭看了看給自己的
文件,輕聲說了句“謝謝”。
從謝時安的角度看過去,她微微垂著頭,睫毛濃密,眼下有些烏青,肚子又比上次大了一些,想來是沒有睡好。
他不知道許念身邊還有沒有人,隻知道她坐在這裏等了一個多小時,問她:“許小姐在等人來接你嗎?這雨看起來短時間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