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
“李伴伴,給六皇子賜座。”
神宗視線,轉向一旁,看見,受了驚嚇的朱皇後。
像是再說:他咋跟你說的不一樣呢?
聽到,趙煦擅自妄議朝政,朱皇後倒是嚇了一跳。
剛才,這小子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傭兒,剛才,你不是說,讓母後幫你求情,請你父皇取消罰俸半年嗎?”
說到此,朱皇後,倒還是想要將話題拉回來。
畢竟,雖然,嘴上說的是俸祿,但,其實,皇子的俸祿是歸內廷,也即是皇帝的小金庫發放的,因此,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皇帝的家事,也是後宮的範圍。
因此,趙煦帶著烤羊腿來巴結母後,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父皇,母後,此番前來,傭兒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王相公之事!
皇兒知曉,朝野內外,對王相公的改革之事,頗有微詞。
但,皇兒覺得,現,大宋積弊已深,唯有改革變法,才能夠救大宋!
而王相公的變法,則是真正的變法。”
也不是為啥,今天的趙煦,就特別想要傾訴一番。
或許是,因為,前幾天程師保的誣陷之說,亦或是,聽到王相公能回朝,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人阻擋了,亦或是,因為,趙煦內心的強宋之夢。
緊接著,僅僅靠著底下人彙報的一些情況,趙煦便總結陳詞。
對,大宋存在的稅賦,土地,甚至是軍隊,針砭時弊一番。
李伴伴,不愧是大太監,他早早地就把宮內的閑雜人等給驅逐出去了。
獨身一人,站在門口,守著裏屋的一家三口。
這,宮廷之言,也不會輕易的被泄露出去。
“王相公,皇兒認為,他才是能夠改革大宋之人!”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趙煦中氣十足。
但,說完之後,整個宮殿,都一陣沉默,讓人有些害怕。
說完之後,趙煦也才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衝動了。
“傭兒,你這些,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
許久之後,神宗麵容複雜,盯著趙煦,語氣嚴肅。
“不瞞父皇,這些,都是皇兒自己想通的!”
聽到此話,朱皇後,便怒狠狠的瞪了一眼趙煦。
知子莫若母!
“額!當然,皇兒還和一些有識之士,交流過一番。”
有識之士,自然,指的是趙佶和趙如約。
顯而易見,這趙佶當然是湊數的,其實,趙如約才是和趙煦探討的主要人員。
許久之後,想起趙煦剛才的發言,神宗也突然意識到:
趙煦,已經是弱冠之年了吧?
“柔兒,傭兒也是時候,參與些朝政了。”
床笫之間,朱皇後先是一愣,轉而流下淚水。
“官人,我替皇兒,先行謝過了!”
無疑,參與朝政,這意味著,趙煦也慢慢的接過祖宗基業了。
~~~~~~
四個時辰前,趙如約的小院。
“這次的烤羊腿,又是一道名菜啊!”
趙佶,就是個小吃貨,一邊,吃著,一邊誇讚著趙如約的廚藝。
不過,女扮男裝的趙淑,卻狠了心,想要考教趙如約一番。
“既然,小十一,叫你如約,那,我就叫你如約吧!”
趙樹長得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趙如約就看他長得很順眼。
“嗬嗬,我年長你們幾歲,叫哥都可以。
對了,不知趙樹,家中排行老幾?”
扯著羊腿,趙如約吃的慢條斯理,反問一句。
“如約哥,我家中排行老三,你叫我樹兄,就行了。”
樹兄?這名字,倒也不錯。
稱兄道弟,自然,是男兒本色。
烤著火,看著趙如約一番享受其中的模樣,趙淑還是出聲。
“淑兒,有一問題,想要請教如約兄。
聽說,如約兄家世淵博,三歲便能夠熟讀論語,六歲便能夠熟讀四書五經等儒學經典。
想必,如約兄,對儒學經典,必有讀到之見解。”
聞言,趙如約,隻是虛手一請,表示尊重。
“依我看,如約兄對廚房之事,如此通透,那,且不知,對君子遠庖廚,如約兄如何看待?”
君子遠庖廚,乃是,出自《孟子》,全段文字是:“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古往今來,不少學者,或多或少,都對其有所曲解。
人們,常常認為,君子遠庖廚,便是,能做君子的人是不會做飯,且鄙視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