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
“都查清楚了嗎?”
穿著一身黑色龍服,神宗不禁,揉了揉頭。
聞言,匆匆而入的西宮太監總管楊會,低頭應是。
“官人,都查清楚了,最近,京城中的歌謠,都是從三皇子那邊手下的太監傳出來的。這是,手底下從城裏麵各地,搜集而來的歌謠合集。”
厚厚的一遝子,大約有個十來張,歌謠也有個二三十首。
淺淺一翻,一首歌謠就映入眼簾。
“要想富國,要想富民,先行新政。”
瞥了一眼,神宗倒是直接念了出來。
你告訴我,這大白話文,是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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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善堂。
“殿下,這,王相公也是人,因此,隻要咱們抓住他的弱點,那麼,王相公自然會被咱們拿捏住的!而,殿下,你認為,這王相公的弱點究竟在何處?”
踱步,在亭子內,轉了幾個圈,趙煦,停下腳步。
“門生?”
聞言,趙如約肯定的晃了晃頭。
雖說,之前,王安石的確是被要被門生的過錯給譴責過,但是,這並不是王安石的弱點。
“新政!對,就是新政!”
察覺到趙如約的目光,趙煦瞬間就想到了其弱點。
成也新政,敗也新政。
可以說,王安石的整個仕途,便是在行政的來回中度過的。其,高光時刻,為人稱頌的,自然是作為參政,被神宗信任,掌控整個朝廷的新政改革。
自然,其被人唾罵的,也自然是其新政的失敗。
“沒錯,抓住了新政,就相當於抓住了王相公!”
趙如約,對此回答,肯定的點了點頭。
雖說,趙煦的貿然出手,讓趙如約擔驚受怕,但,畢竟,趙如約不是個紈絝公子,反倒是熟讀宋史的學者,因此,趙如約,在短短的時間內,便想到了個辦法。
“攻其不備,方能勝利!”
招呼著趙煦,趙如約竊竊私語,一番。
“啥?讓我派人去傳播歌謠!”
驚訝大叫一聲,趙煦顯然沒想到趙如約的招數如此簡單。
“嗬嗬,殿下,別看,這招簡單,但,實施起來,卻是非常困難。要不是,殿下手中有這塊能夠調動禁軍和宮內的令牌,我還不敢如此說呢。”
人才是根本,要讓歌謠流傳起來,首先,就要讓人去傳播。
雖說,人言可畏,但,有時候,人言亦可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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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
站在一旁,李憲撥了撥油燈中的燈火,燈光陡然一亮。
其,影子也在宮殿下,不斷回蕩,似乎,是個信號。
“楊會啊,你出過宮,看過傭兒傳播歌謠的事情,你認為,這歌謠是歌謠嗎?”
聞言,楊會頭也不敢抬,隻是盯著腳麵。
“官人,楊會無知,就是個粗人。對殿下的這些歌謠,小人,倒是覺得朗朗上口。”
嗬嗬,好一個朗朗上口!
看似,楊會啥都沒回答,但是,卻回答了。
歌謠,之所以被稱為歌謠,不就是因為它朗朗上口嗎。
“行了。李大伴,這是你的幹兒子吧?”
聞言,李憲急忙跪下,低著身子,急忙說道。
“官人,是!”
擺了擺手,神宗瞥了瞥兩人,嗬嗬一笑。
“行了,這麼嚴肅幹甚?既然是你的幹兒子,那就升一級吧。
正好,東宮那邊缺個管事的大太監。”
聞言,李憲和楊會都心中一喜。
“官人聖明!”
楊會倒也是很有眼色,知道,神宗這關他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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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善堂。
“這是不是有些冒失了,實在不行,還是花點錢吧!”
我的個三皇子啊!
“殿下,聽我一勸,這散播歌謠,必須用宮內的太監們。”
聽到,趙煦想要用錢雇人來散播歌謠,趙如約想也沒想,就給阻止了。
一句話,太平盛世,這歌謠,亦會變成謠言,更何況,這新政擁護者和反對新政者都將爭鬥鬧到宮中來了,這要是外麵散播歌謠的人出了啥事,他趙如約和趙煦不是主動往屎盆子上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