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這旗杆上,掛著的是何人啊?”
趙如約,走近了一看,便看到了杆子上被掛起來的王小二。
隻是,很顯然,趙如約,沒有這個膽子,敢於直接上前,自我介紹。
本來,趙如約就是想要讓王小二吃點苦頭,再不濟,讓王小二挨頓打,體會體會這東京城的人間險惡,在對少爺有幾分恭敬之心。
但,誰能夠想到,似乎,教訓的有些過了。
“哦!原來是個年輕後生啊,你說那小家夥?”
老翁,倒是好說話,指了指不遠處的王小二,嗬嗬一笑。
“那小子,說是莊主的隨從,來巫莊收租子的,還對我巫莊祠堂祖宗口吐芬芳,自然,我莊和少爺,看不下去了,這才讓他嚐嚐苦頭。”
末了,察覺到趙如約身上的綾羅綢緞,老叟有了一絲懷疑。
“後生啊,該不會,你和這混小子的少爺,有啥關係吧?”
聞言,頓時,趙如約臉色一變,急忙否認。
“老叟,可別說笑,吾可是儒生!”
說罷,趙如約倒是口中說了幾句子曰,總算是把眼前的老叟給糊弄住了。
老叟,眼睛露出一絲崇拜神色。
“儒生好啊,吾這莊子,就是差個夫子。要是吾這莊子,能出個進士,巫莊也算是祖宗積德了。先生,口渴了吧,老叟家中,有茶,入屋,詳談如何?”
讀書人,曆來就是有特殊招待的。
更何況,說起來,巫莊這田莊,就是有些奇怪,就是招不到夫子。
聞言,趙如約倒也不推辭,跟著老叟就進了屋子。
這可是自己買下的莊子啊,要是,真打水漂了,以後的皂角和香水生意咋做啊。
要知道,樹兄那邊可是催的緊緊的呢!
隻是,不知道為何,每次接到樹兄的書信,趙如約總會聞到一股平淡的香水味。
每到此時,趙如約隻能夠自我理解:
或許,樹兄,就喜歡牡丹的香味吧!
不過,看起來,一個大男人,喜歡牡丹香水的味道,有些奇怪了。
“娃兒,快出來,見過先生了!”
小院就是尋常人家的小院子,隻是,隨處可見的荒蕪和破舊,似乎彰顯出了老叟人家家中,也並不是個富裕之人。
也不奇怪,這年頭,莊戶唯一能夠工作的地方就是田間。
每家每戶,每一年能不能夠為家裏麵添點東西,指望的就是農田中少得可憐的糧食了。
本來,這河北河南就大旱,加上,這巫莊本來的土地就是下等田中的下等田,這一家隻剩下一老一小的,他們院子中這副模樣,倒也不讓人奇怪了。
“阿爺!又來先生了。”
屋內,跑來了個小娃,約莫五六歲的模樣。
“老叟,這是?”
聞言,老叟倒是簡單介紹了家中一番情況。
“吾這莊子,年輕人就喜歡從軍。吾倒是有個兒子,媳婦生這娃兒的時候,難產死了。兒子,在小娃三歲的時候,就應招從軍去了。倒是,就留下吾這一老人,留家帶著娃兒。”
摸索摸索,老叟從口袋中,拿出了一份信件。
“後生,你看看,前不久,這是他爹來的信件,還給了些錢,老叟識不得字,你幫個忙!”
烽火燒萬裏,家書抵萬金。
趙如約,倒是沒拒絕老叟的請求,接過書信就看了起來。
這一看,倒是不要緊。
也不是,趙如約識不得字,實在是因為,這信件上的字讓人不忍讀出來。
這,不是家書!
而是一封戰死書,至於,趙如約想也能夠想到:
那信件中摻雜的銀兩,就是大宋給的撫恤金。
沉默,趙如約,望了望旁邊的小娃。
“小娃,你叫啥名字啊?”
“先生,我叫嶽抗遼,今年,十歲了。
大保說,等到我十五了,就可以去北邊,打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