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等我醒來隻感覺全身上下疼痛不止,可付甚言偏偏是個不會憐惜人的。
“清洗幹淨,下樓。”
我沒問要去哪兒,總之那不是現在的我可以決定的。
準備的衣物是平常的長袖長褲,剛好能遮住身上那些痕跡,不至於這般明顯。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自嘲的笑笑自己終究是淪落到了這般田地麼。
“去哪。”
坐在付甚言身邊,局促不安還是讓我沒忍住問出這話。
付甚言倒是也沒借此為難我,他看著這個不久前才成為女子的“小姑娘”,眼底笑意不褪。
“出街偶遇。”
我不知道他說的偶遇是去遇見誰,但無論如何我也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
“邢洛。”
我聲音壓的低沉,有我自己也未曾料到的嘶啞和顫抖。
我想過和邢洛的再次見麵,但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一種,想被窺探了內心最肮髒的一麵。
“楠楠……”
站在街角,邢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又看向站我身側的付甚言。
質疑、不甘肉眼可見的化成怒火中燒。
“付甚言!!”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盛怒中的邢洛,我隻感覺鼻子一酸,我強忍著身體和精神上的各種折磨,不想給邢洛負擔。
可偏偏一早上安安分分未作妖的付甚言突然按住我劇烈顫抖的肩膀,逐漸用力。可嘴上不依不饒的繼續刺激。
“放鬆,我的小乖。隻是…街角的偶遇罷了…”
是啊,偶遇。說到底為什麼不顧我因為撕裂還未有恢複的身體就要把我帶出來。不就是想“偶遇”一下?偶遇這個我“放不下”的男人?
付甚言的人牢牢控製住邢洛,我看著他眼底的猩紅終於眼淚一顆一顆滴落。
“怎麼了?司公子。對自己的表妹被人侵犯就這麼難受麼?”
什麼?!
在我腦海裏的那根弦崩了,在一瞬間。
我從不了解邢洛的身世,可他對我好了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沒幻想過他就是我的親哥哥,可事實…於我依舊殘忍。
這麼些年幫我調查母親死亡的人是他,而他居然是司家的人。那就是說邢洛不是他的真名,他在我身邊多年,一直是在欺騙我麼。
我崩潰了,死死咬著下唇,對“司公子”之後那些歇斯底裏視若無睹。
我隻記得一句:他姓司。
之後我是如何失魂落魄離開的,邢洛何去何從,我不知道。
回到別墅的那一刻我把我自己卷縮在角落裏,抱著頭不讓自己哭出來。
那句,付甚言!!一遍一遍在腦海裏回蕩,原來他們早就認識是嘛,原來這麼多年被蒙在鼓裏的人是我。
那麼,邢洛給我的那兩個人的資料也是假的。
“起來!”
恍恍惚惚我看見付甚言站在我麵前。
還是這麼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著支離破碎的“我”。
“我沒有耐心,起來。”
我哆嗦著強撐著站起來,看見他遞過來一份…合同。
我前後反複確認:
寵物沒有自由…聽從主人一切命令…沒有自己選擇和傷害自己的資格…(如果表現不錯,主人會適當給予獎勵)
以前的我或許會對這些協議抗拒、反感甚至是惡心。
但現在卻成了無依無靠,何去何從的我一根救命的繩索。把我從冰冷的河水,快溺死的瀕臨點上撈回來。
“我簽。”
我無視了付甚言遞來的筆,直接一狠咬破拇指,任由血從破裂的傷口冒出直到裹滿指紋才對著協議最後一頁按下。
付甚言注視著我完成這一係列動作,語氣冰冷。
“很好,寵物。你違背了協議其中一條:沒有資格傷害自己…”
我沒有說什麼,輕輕跪下。
可付甚言沒有給我所謂“懲罰”,而是語氣減緩。
“但,看在寵物如此忠誠上,功過相抵。”
無意中我看見付甚言滿足的嘴角上揚。
他把我從地上抱起來,拍著我的背坐到床邊。
“哭出來,好受些…”
這聲音是這般溫柔,在告訴我,要放過自己嘛?
我靠在付甚言胸口處,哭的無聲無息。
而我正在不斷的真相刺激下,淪陷…
對我而言,司家拋棄我母親和弱小的我流落街頭本該是血海深仇。
可當我醒來,世界好像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