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酒館,點了個醉酒雞,一碟花生米,又要了壺茶,一個人先喝著。還不時的看看窗外。
一個瘦小的書生模樣的人突然在他對麵坐下來。夏子末並不驚慌,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尖嘴猴腮,帶著個藍色的頭巾,皮膚白淨,眼睛有種光,精明人的模樣。
那人嘻嘻的一笑,又有意識的收斂住,謹慎的看了看周圍,“和你約的人是我,北桑都給你說了沒?”
“說是說了點,也沒有多說,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呀?”
“我們是剛認識不久,三皇子你別擔心,你的規矩我是懂的。”說著拿出一張銀票放到夏子末麵前。
這一招對夏子末很有效,他立即緩和了臉色,“說吧,什麼事,還搞得神神秘秘的,要不是相信北桑,我是不會見你的。”
“明白。”那人壓低了聲音。“是這樣的,我東家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所以派我過來打個前哨。”
夏子末猶疑道:“你不妨先說說是什麼生意?這銀子你先拿回去吧,無功不受祿。”
那人嗬嗬笑道:“有些大貨想在京城出掉,但是東家不太想直接出麵,想找個人合作,一次性出清。我想來想去,覺得你是最佳人選,所以給東家推薦了你。”
聽到大貨便來了精神,但是仍麵不改色道,“你連什麼貨也不說,我怎麼答應你阿?”
“不瞞你說,這批貨來路有些問題,在不確定你的意思之前,我沒法坦白。”
“正常有多少個賺頭?隻要不是傷天害理滿門抄斬的大事,我也不是不能接。”
“那我就懂了。”那人把銀子往前推了推,“既然說到份上,銀子你就放心收下,當是見麵禮,咱這生意要是做成了,這點銀子連零頭都算不上,不過,接下來你就得和我東家直接談了。”說完他看看周圍,先行走了。
夏子末等他離開了,才拿起桌上的銀票,一看是三百兩,趕緊收起來。
良莠巷西側南邊,有一所門頭不大的宅子,門頭上本來寫有“李府”的字樣,現在已經抹去。宅子裏頭卻是別有洞天,前後三進,院子西側是一棵老槐樹,北桑站在樹下悠哉的說道:“誰能想到你會看中這一間呢,實話告訴你,我看的第一個就是它,當時一看邊上就是亂糟糟的良莠巷,我就否決了,沒推給你。”
“你懂什麼,這叫鬧中取靜,有些人就喜歡這種市井味道。”阿刁咧嘴道:“而且呀,我就住在兩裏之外,來這裏方便很多了。”
夏子末躺在樹下的躺椅上,正愜意的眯著眼,“就是住這裏也行呀,回頭跟張媽說一聲,給你們一人準備一個房間。”
北桑趕緊拒絕,“不行,住在人家家裏我不習慣。”阿刁鄙夷的笑他肯定是家中有婆娘,又問夏子末女主人什麼時候搬進來。
北桑提到沈薌,說這姑娘很不錯,是個美人胚子,雖然有時脾氣很臭,卻是個熱心腸,“三皇子索性把她娶了算了。”
“你可饒了我吧,這丫頭是我克星。”夏子末“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起身,“我有月瑛照顧我就夠了。”
“月瑛是很賢惠,隻是——”北桑欲言又止。
“什麼隻是,月瑛姑娘有月瑛姑娘的美,不見得比沈薌差。”阿刁說道:“你沒看到她整天把‘少主少主’的掛在嘴上嗎?他們倆才是一往情深。”
“他們是兄妹呀。”
“隻是義妹,明擺著是羅川平相中她,再等幾年直接要娶過門的。”阿刁說得煞有介事。
北桑哈哈大笑,“傻刁呀,羅川平與齊小宛婚事在即了,哪有有沈薌事?”
“續個二房很難嗎?”
“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想阿?”
兩人就這樣吵鬧著,夏子末懶得理他們,隻是愜意的享受著微風吹拂麵龐的感覺,頭頂樹葉的沙沙聲,偶爾幾隻飛過的鳥兒。真是太喜歡這宅子了。
月華院裏,沈薌幫著月瑛整理著衣物,“月瑛姐,你這過去算什麼呀?他有沒有說過娶你呀?”
月瑛紅著臉,“什麼娶不娶的,就是個形式而已,我不在乎。”
“你這虧也吃得太大了。”沈薌一摔手中的衣物,“你把人和心都給他了,他呢?整天吊兒郎當的,對你什麼交代也沒有。”
“要什麼交代呀,他不是已經給我贖身了嘛?”
“他就是嫌棄你出身。”沈薌吼道,“兩行淚禁不住流下來。
月瑛怔怔的看著她,上前一把抱住沈薌,“薌兒,我出身是不好,這是沒辦法的事,他願意收留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能在一起就好,什麼名分的我真沒那麼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