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末進屋時,發現沈薌正在幫著月瑛收拾屋子,茶幾上已經泡好了茶,月瑛總是回避著眼神,給夏子末脫下外套時也是低著頭。歪頭一看,她雙眼紅腫。“又哭啦?”夏子末強裝笑顏,“再腫下去連眼珠都看不到了。”
月瑛噗嗤一下笑出來,捶打了他一下,又眼淚奪眶而出,緊緊的抱住他,夏子末動容的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這麼多人看著笑話。”
沈薌過來橫了夏子末一眼:“你在外麵拋頭露麵的,整天不知道搞什麼勾當,知不知道月瑛姐整天在家提心吊膽的。”
“沈姑娘,這可怪不得三皇子。”阿刁說道:“是有人要陷害。”
北桑咳嗽一聲,示意他少說話,“好了,本來就沒什麼事,證明了是誤會一場,三皇子為人正直,福大命大,連老天爺都會庇佑的,能出什麼事?張媽呢?是不是要開飯了,肚子都餓了。”
“什麼時候置了這個宅子呀?”櫻花公主大聲問道:“夏子末,你怎麼不早點邀請我來。”
“他怕你拆他的家。”沈薌嘲諷的說道:“這世上他唯獨怕你。”
“我也獨獨寵他呀。”櫻花得意的說道,“過一段時間,我還要帶他去邯國呢。”
“得了吧,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把你自己整明白了就行。”沈薌說話很衝,月瑛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客氣一點。
櫻花走到她麵前,挑釁的笑道:“你對我這麼有意見,是吃醋嗎?不會也喜歡夏子末吧?”
“我喜歡——他?”沈薌忍不住哈哈大笑,“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你是公主。”
櫻花突然發怒,抬手往沈薌臉上扇去,沈薌輕輕一讓,右手抓她手掌,往前一拉再一推,直將櫻花摔倒在地上。
月瑛慌張的上前拉起櫻花,幸好沒什麼事,一個勁的向她道歉。
“你道歉有什麼用?我要她道歉。”櫻花吼道。月瑛一個勁的向沈薌使眼色。沈薌撩一下頭發,淡淡的對櫻花說道:“你很需要一個道歉嗎?一個不是發自內心的、屈服於你公主身份的道歉嗎?”
“算了,你怎麼也不會發自肺腑道歉的,勉強你也沒用。”櫻花站起來,盯了沈薌一眼,“今天是我輸了一局,下次咱們走著瞧。”
幾個男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坐在那邊喝茶,對女人間的事置若罔聞。不過對於沈薌這個公雞的好鬥性格,夏子末沒想到她會莫名奇妙的對付櫻花。
張媽等他們吵停了下來,招呼他們入局用膳。正在這時,門口有人問:“請問三皇子住這裏嗎?”
夏子末奇怪,這聲音分明是殷玉旗,他怎麼也找來了?“張媽讓他進來。”
殷玉旗紅著臉看到幾人正在用餐,略顯尷尬,“打擾你們了。”說是自己已經吃過了,張媽安排他坐在一邊,給他上了茶。
阿刁好奇道:“殷公子,您是怎麼找過來的?”
殷玉旗憨憨一笑,“我去過月華院,剛到門口那劉婆就問我是不是找三皇子的,然後他就跟我說到這裏來找。”
北桑道:“殷公子可以的,換著我怕是在京城裏找上三天三夜也找不上。”
沈薌鐵青著臉,似乎她從殷玉旗進來的那一刻就不開心,一直甩著臉色。隻聽她譏諷道:“你們也不看看殷公子是幹嘛的?人家巡防營副統領,便是連京城每一個老鼠洞都查得明明白白的,何況要查個宅子呢。”
殷玉旗尷尬的紅著臉,他好歹也是巡防營副官,不光沒有一點架子,被人懟了也從不回嘴,這番好脾氣也算是難得。
夏子末知道他來是有事情的,趕快扒了兩口飯便下了飯桌,“要不咱去書房單獨聊聊?”
殷與旗卻道:“沒什麼事,就在這挺好的。”他說著拿出張銀票遞給夏子末,“我是特地來道賀的,一點禮金不成敬意。”
夏子末卻之不恭,心安理得的收下,“幸虧你現在來,早了我還沒出監獄呢。”
“我聽說了你的案子,陣仗還挺大,應該是一次部署周密的行動,不過如果你與沽族有牽涉,那他們不應該放棄你才對,為何還讓你一個人來背這個鍋?這是無論如何說不通的。”
夏子末一拍大腿,“對——就是這意思,一下子就被你說中要點了,我怎麼可能跟沽族是一夥的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嘛。”
“其實我隻是聽父親跟我分析的,我自己倒沒有思考這麼深。”
沈薌插嘴道:“明眼的事情多著呢,糧店搶劫案不也是嘛,有誰搶劫會粗心的留下那麼多證據呢?可是朝廷偏偏不依,要我們自證清白。這世上還有什麼公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