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末一聽到這聲音頭皮發麻。而太子已然一腳跨進了門檻,看到夏子末,立即訓話道:“三弟,你在這裏幹什麼?出去!我奉父皇口諭,跟兩位副將交代點事情。”
沒辦法,隻得出來,到了府上,端著茶杯,摩挲著杯子上的鎦金花紋,急切的想找到事情的突破口。月瑛說他,現在已經成了每天眉頭緊鎖沉默寡言的人了。
夏子末突然放下茶杯,叫阿刁進來,若有所思的問:“如果你是太子,你現在會出什麼招?”
“肯定把齊家軍先搶下來呀,以前是左丞相與齊將軍私交好,他們抱成團,皇上和太子拿他們沒辦法,齊將軍一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是我,先把他們兩軍切割開來,最先要做的就是籠絡他們的副將。”
夏子末心中有數,又把耿爽叫了進來,吩咐了他們倆一番,各自低語了幾句,他們就匆匆的離開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月瑛點起了油燈,一會兒去門口張望一次,“你派誰去的行宮呀,我看耿爽忠誠老實有餘,機靈卻不足。”
夏子末也知道,“這不是沒辦法嘛,阿刁有阿刁的用場,我總不能把他拆成兩個人用。”
沒多久,阿刁就回來了,彙報說已經通知到了。夏子末嗯的一聲,“這兩天耿爽盯住行宮方向,你的人任務更重一些,不光要盯太子府,還要盯近衛署,尤其是張伯牙,我看不懂這人,城府深得很,父皇召他重新出山,對我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另外宮門口也要留人,看牢了都有哪些人進出宮,特別是下午進宮的,肯定是召進禦書房的,大概率都與齊家軍有關。”
阿刁得令速速離去。
又過了一杯茶的時間,“呀,他回來了。”月瑛大聲道:“咦,她咋來了呢?”
夏子末皺眉,正要問是誰,耿爽已經帶著慶兒來到門前。雖然在自己府上,但一種本能的弱勢,讓他手足無措起來。片刻的鎮定後,強顏厲語道:“把她帶來幹嘛?”
耿爽本來還興高采烈的想邀功炫耀來著,沒想到被他一頓劈頭蓋臉的責怪,“是她說有東西帶給你的。”
瞥了她一眼,短暫的糾結後還是讓她進來了。
“說吧,有什麼要給我?”
慶兒並不著急,隻是在廳堂上來回張望,一會摸一摸琺琅彩嬰戲雙連瓶,一會抹一把紫檀木雕鏡心屏風,“真的是出息了”,她邊說邊用一根手指從長椅上一劃而過,看一看手指,一塵不染,但還是拍了拍手掌,試圖把手上的灰塵全部拍掉。
“快說吧,不是讓你來參觀的。”
“慌什麼,放心,娘娘有交代,咱不訛人的錢,娘娘是有臉麵的人,我做事也是有原則的,你就是銀子堆成山,擺滿了這間屋子,我也不會拿走一分。”
她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我呢就跟你直說了,我看你下午死乞白賴的在和兩位副將糾纏,你那點心思我也猜得到,我這邊倒是有一些新的訊息,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什麼?”
她嗬嗬一笑,知道他上鉤了,更加悠哉的說道:“太子剛才跟他們談了一個多時辰,我可是都聽到了。”
“說吧,你要多少?”夏子末明知她在敲竹杠,還是立即答應。
“爽快。”慶兒立即翹起了他的二郎腿,“二百兩,一分不能少。”
“哼。”夏子末冷哼一聲,“你搶錢啊?你信不信我去找一下沈薌,問一下羅川平就全知道了。”
這倒把沈薌愣住了,本來如意算盤打得蠻好的,“他們又沒在,哪裏會知道。”
“你傻不傻,羅川平是誰?他們是戰友,是一個戰壕的,不要他去主動問,毛不易肯定都要主動跟他講,太子跟他們說了什麼。”夏子末說完喊了句“送客”。
這下輪到慶兒慌張了,他不知道這是夏子末虛晃一槍,兩人其實都是虛牌,慶兒自己也知道,就打聽點話,要二百兩銀子,確實過分了,但是她不知道夏子末的脾氣,這個消息他是一定要聽的,而且一旦知道,就要立即聽到。不要說二百兩,就是五百兩,說不定他衝動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但是夏子末是知道慶兒的,兩人從小一塊長大,她幾斤幾兩自己心裏麵又清楚的很,所以直接給 她殺價殺到底,果然把她震住了。
“怎麼——這——這是貴了?”往門口走,卻又不死心的回頭,“怎麼著,你還是這麼摳搜阿?一百兩總得給吧,再少都體現不出你三皇子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