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死寂般寧靜,就連蟋蟀和蟬的叫聲似乎都有氣無力。U
二更時分,突然傳來尖銳刺耳的刀劍聲,很快伴隨慘烈的哭叫聲。
夏子末一驚,從床上跳了起來,開了門,看到其它房間有人點起了火折,隔壁吱呀一聲,沈薌出了來,兩人大眼對小眼,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人到院門口問護衛,具體也不清楚。這時,有十來個護衛趕過來,說是奉少主之命加強府上的防衛,各村正在遭受蒙麵客襲擊,多名州府官兵被殺。
沈薌身子明顯在發抖。
“在萬民會混了這麼長時間,膽子還沒練起來嗎?”夏子末笑道,“放心吧,現在有羅家軍在這裏守衛,相信沒有人有膽子衝進來。”
“說不清,就是有種莫名的緊張。”她低聲道:“突然想起幾年前我的家鄉,老是半夜聽到這種慘烈的叫聲,被這種恐懼占領。”
“就是那個魯一圍嗎?他怎麼這麼大膽?”
“總是打著要債的名義,半夜三更到人家家裏,又打又砸又搶,搞得人家不得安寧,最後,往往不得不把地抵給他,女子被他逼良為娼,男的就拉過去為奴。”
夏子末聽到她的聲音在顫抖,大概能想象她也多次在半夜經曆過這樣的慘劇。
走到房門口,她頓在那裏,有些不想進去。
夏子末撓著頭微笑道:“要不你到我房間歇一會兒,我幫你站崗。”
她憨憨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好長時間沒有這種害怕的感覺了,會不會打擾你?”
“反正我也沒了困意,坐著就行。”說著推開半掩的門,把自己的鋪墊理了一下,又把椅子搬到窗下,推開窗戶,灑進來些月光。
今天的月亮是鐮刀,前些天張媽被櫻花拉著看的應該比今天的圓些。可是月瑛之前有說過不喜歡看月亮,她說月亮會讓她傷感,因為小時候她一個人在外流蕩無地棲息的時候,獨自對著月亮經曆了無數個孤獨的夜晚,她也不敢哭,夜裏的哭聲會傳出去很遠,擔心會引來豺狼虎豹 。
一轉頭,發現沈薌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你怎麼不睡呢?馬上都要天亮了,白天又要在外麵跑。”
“我也不困了,看你一直靜靜的發呆,在想什麼呢?”
“你說劉婆,他一個月掙多少銀子?”
“怎麼了?你想去開窯子啊?想錢想瘋了吧!”
“你還真提醒了我,回到京城我就找劉婆合作去。”他笑道,“我在想是不是把她也接到我府上來,反正空著的臥房也多。”
“讓他來陪月瑛啊?主意倒是不錯,你真要想就別算計銀子。”
“銀子當然得算計了,我在想咱倆都不在,她想必也是會感到孤單的,跟櫻花公主又聊不到一塊,張媽人是好,也勤快,可是沒法跟劉婆比呀。”
“當然是好嘍,我這是第一次看到你為她著想,可惜隻是想,還是舍不得落實在行動上。”
不和她說話還好,一說起來竟然泛起了困意,趴在桌子上,竟然便睡著了。
天一亮,兩人也不用早膳,趕緊去軍營,操練場上,躺著數十名士兵的屍體,這是羅川平率隊巡視完了昨晚的戰場,剛收拾完的殘局。
兩人這才得知,昨晚上千名蒙麵人,在各村發起無差別偷襲,尤其是碰到州府官兵,往死裏招呼,村保隊幾乎全軍覆滅,加入村保的村民也大多受了傷。
“少主呢?”沈薌臉色鐵青,往帳篷裏跑去。
殷玉旗從一側走過來,大受震動的樣子,“這些人現在無法無天了,羅家軍不出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