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浪已經套好了車,夏子末從府裏出來,先是探了一下頭,好幾天沒出門了,陽光似乎有些刺眼。
馬車緩緩的沿著良莠巷往東。
郭士飛的聲音突然從馬車裏傳來,“太子跟邢國人昨天在鬆湖莊園見了麵。”
原來,他早已上了夏子末的車,這樣的見麵方式還是第一次。
“他們怎麼這麼著急?”
“兩邊都急,最近你對太子打擊不小,他銀子花的厲害,缺的更厲害,糧票的事情又被你抖出來了,很不好受,必須另謀出路,否則他後麵跟了那麼多人,哪裏帶得動?而邢國人有股錐勁,他們把撬動太子作為最高優先級任務在推動,隻要太子鬆口,他們不懈代價的會幫助太子。”
“怕是他們的一廂情願吧?隻要父皇在位,跟邯國結盟的戰略就不會改變。”
“他們這是為未來謀局,但是已經實打實的對現在太子的實力有了很大影響。”
“你想怎麼辦?”
“一定要阻止呀!不能讓他們達成交易,邢國人的實力我是知道的,他如果持續不斷的支持太子,那咱們白折騰了,根本玩不過他。”郭士飛顯得很著急。
“你這是為難我呀,我也在跟他們做生意。”夏子末顯然不情願。
“那就讓包營生出手得了,暴露給他,讓他給皇上施加壓力。”
“不妥當。”夏子末毅然說道:“這樣咱們違背了外交的潛規則,再說,暴露出去之後朝廷該怎麼處理?把邢國人挖出來趕出去嗎?這些事本來在台麵下挺好的,大家心知肚明,可以給邯國人一點壓力,但拿到台麵上,各方都會局促無措。”
“那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太子獲得這麼大的支持?咱們以後還怎麼跟他鬥?”
“可以考慮找人密奏給父皇,但絕不能透露給包營生。”
“找誰來做這事都不合適,而且,這樣也太便宜他們了,皇上肯定不會出手。”
“這個不是咱們操心的,相信父皇知道後會比咱們著急,他們的聯盟不會順利的。”夏子末說道:“我來安排吧,從百樂坊放消息出去就行了,自然會傳到父皇耳邊,起碼也可以先威懾一下太子,讓他不敢太放肆。”
“你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姚樊,斷了他跟邢國人的聯係。”他央求道,“我出麵不方便。”
夏子末看著他,歎息道:“怎麼處理?難不成殺了他?咱們先消停一會兒吧,我看最近不太平,總感覺心裏慌慌的。”
回到府上,立即問劉婆:“姚樊這兩天去百樂坊了嗎?”
“前天還在的,這兩天沒來,他的人氣蠻高的,好像收了兩個小弟。”
“就沒有他的其它一些風聲?”
劉婆搖頭,“怎麼了?要對付他?”
“他最近在幫著太子跟邢國人勾結,這事有點複雜。”夏子末皺眉道,“你想辦法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
“這事好說,裏麵有幾個大嘴巴,其中一個跟姚樊好像還不對付,很快大家都會知道的。”
“那個名單裏邊有幾個現在是有機會的?”
“說是有兩個工部的可以爭取一下,本身在太子派係裏被邊緣化的。這兩天為他倆做了點局,過兩天如果銀子還不上,就可以找人出麵跟他們攤牌。”
“ 是倆小角色啊?這樣不行。”夏子末不滿,“進度有點慢,得想辦法。”
“哪有這麼容易的?”劉婆埋怨道:“我整天又不待在那邊,隻能向王德貴傳話。再說了,咱們在外圍拚命使勁不一定有用,這種事得讓內部人來做。”
夏子末從書房裏拿出那張名單,仔細的瞄來瞄去,又把廖啟明那張紙條拿出來,兩邊對比著看,沉吟著道:“你看,他們已經幫咱們分門別類了,這裏邊有一些騎牆的人,也有一些是太子的死忠同黨,必須用不同的方法分別化解。”
“牽牛要牽牛鼻子,找到其中的幾個關鍵人,搞定他們,就能搞定一批。”劉婆正兒八經的說道:“這就跟在月華院拉客人一樣,跟幾個有排麵的搞好關係,他們就跟拖網一樣,什麼魚蝦有時都能拖給你。”
“這裏麵有幾個他們已經畫圈了,就是關鍵角色,容我想想。”他站起來,剛走兩步路,就大聲道:“把阿刁北桑他們全叫來,全麵攻關,把這幾個人全部吃透,一一拿下。咱們實行獎勵製,每突破一個,都要進行獎勵。”
接下來兩天,就在府上,阿刁他們一律吃住在這裏,針對名單上畫圈的七個人,對他們的個人喜好,家屬情況,同僚關係等等,進行全麵的排查,把人全部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