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尷尬的一笑,“我剛才的意思是想說,我們願意支持四皇子,隻不過要看現在的局勢到了什麼階段,才能決定我投入的步驟和節奏。”
夏子末沉吟著:“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是怎麼定位咱們兩國的關係?中長遠目標又是什麼?這樣的話我才能看看究竟能幫你走多遠。”
“長遠看,當然希望你們在北方的立場上向我們傾斜,當然,退而求其次,中立也完全可以接受的。中短期,我們希望咱們之間可以破冰,建立正式的關係,至少我可以像包營生一樣公開的活動。”
“你的想法中短期都不現實,與邯國的關係是我們戰略的基石,以前是這樣,以後的相當長時間也不會變。”夏子末歎氣道:“這樣我真沒法幫你。”
“依你之見呢?咱們該怎麼合作?”
“由下而上,先把咱們的生意搞活絡了,從暗地裏轉到台麵上,一步步的夯實我們的買賣,從百姓到朝廷,互惠互利,拉近距離。比起你剛才說的麵子上的事情,這可實惠多了,也更容易操作。以後等到合適的時機,說不定一切都水到渠成。”
“我知道你的意思,生意上要大踏步的走,政治上卻要裹起小腳,要謹慎,對吧?可是——”他為難道:“可是,北方戰場形勢不等人呀,我們也急呀,我朝皇上逼我立了軍令狀, 必須跟夏國的關係取得突破性進展,對北方戰場做好側翼保護。”
夏子末沉吟道:“ 既然這樣的話,我隻能盡量幫你推進,像隔壁這樣的關係,也可以為你所用, 至於能進行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陳準安激動得站起來,抱拳謝道:“有你此話,我就放心了,我願傾力相助四皇子,萬望你從中周旋。”
夏子末讓他坐下,“咱們以後就是同一戰壕的人了,我自當奮力而為,生意方麵,咱們也要趕緊做起來,特別是大米,是我的老本行,我希望你們能盡快安排,多多益善。”
陳準安當即拍胸脯保證,每月兩千石不在話下。
回到府上,劉婆說宮裏頭傳來了消息,剛才皇上傳太子進宮,可是太子病了,臥床沒出。
北桑和石丘平他們都在,“這是真病還是假病呀?”阿刁疑惑道。
“不管真病還是假病,皇上和太子之間的猜疑都更多了一分。”石丘平說道。
這時李衛進來,大搖大擺的,“請你幫個忙。”
夏子末一愣,“幫忙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李衛左右一看,“你讓他們先回避一下。”
還沒發話,他們幾人都自覺的出去了。“你別走——你,就是你,石丘平對吧?”
三人坐下來,
“我今天就是來摸個底,奉旨調查太子結黨營私的情況,我知道你在背後針對他做了不少事情,所以就直接來跟你討個現成的,我就要知道太子攏落了哪些人,哪些骨幹,他們是怎麼運作的。”
“父皇這是動真格的嗎?”
“你說呢?聖意不可猜呀!我隻管執行。”
夏子末遲疑著,“調查確實調查了,東西也是有的,但是不能就這麼給你呀,都不知道你是哪邊的人,萬一你也是太子的人呢?那我豈不是付出的一切都覆水東流了?”
李衛看著石丘平,“聽說你是他的軍師,私鹽販的那個事情是你一手策劃的,了不起阿!眼力界必定非同凡響,你覺得我是太子的人嗎?”
“即使是皇上的人,那也不行呀。”石丘平微微一笑,“李大人,你不會不知道我們的立場吧?皇上和太子之間的事,再怎麼樣他們都是一個屋的,咱們三皇子在他們眼裏都是外人,讓他們鬥吧,咱們不摻和。”
“我李衛從來就不白吃白喝,你們不用這樣子。”李衛撇了一下嘴,“沽族人長老會那邊溝通有進展了嗎?”
夏子末跟石丘平麵麵相覷,“你說什麼?”
“不要裝了,真以為我們近衛署是吃幹飯的呀?羅川平和陵王殿下先後都去過,看來他們不好對付吧?”
夏子末挺直腰板,抱起雙臂,靠在椅背上,盯著李衛的眼睛,“行啊,李大人,我真的奇了怪了,你是什麼人?既然什麼都知道了,不抓人,卻在這裏跟我示威,到底打什麼算盤?”
“說不定他也是沽族人。”石丘平笑道。
“告訴我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說不定我能幫你們一個大忙。”李衛若無其事的說道:“當然,作為交易,你們把太子的名單給到我,還有,其中哪些是四皇子的人也要告訴我。”
聽他說的越來越邪乎,夏子末一邊打量著他,一邊靜靜的思索了片刻,緩緩的說道:“羅川平的方案想必你都知道了,朝中很多要員人手一份,隻不過,沽族人沒有同意,他們還是跟朝廷芥蒂太深,不相信夏族人會善待他們,當然朝廷也不願意,據說父皇狠狠的背後斥責了羅川平一番,這事也就到此為止。至於我大哥,他退了一步,特別是如今太子有可能暴走的情況下,提出來先行與羅家軍結盟,共同防禦太子的暴動,幫助維持目前的軍事平衡,避免一邊倒的迅速崩塌,後續可以幫助他們在朝廷政治上占有一席之地,也可以暫時保存他們的軍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