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楊寧又和她講了一段在參軍時親身經曆的往事，當時他剛築基不久，就奉命率領軍隊突襲南海霧州的一個小鎮。根據情報，鎮上隻有一位煉氣士坐鎮，所以他們都沒有將這當回事。
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城中駐守的軍隊早已經列陣在等他們。隨著那位煉氣士的指揮，一個金色的虛影在軍隊上方彙聚，這道虛影，就是為軍魂。那煉氣士就處在軍隊中央，操縱軍魂與他們對抗。
那一戰，他帶領的軍隊因為一開始的掉以輕心，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慘重。即使他當時已經築基，應對起來也是險象環生，最後靠同袍接應才堪堪逃離。
“能有這麼厲害？”陳青兒問道，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依他所講，那千八百號普通人的意誌凝結，就可以與築基修士正麵對抗。但她築了基之後才更明白二者的差距，通常來講，別說千八百人，就是十萬八萬的普通人加起來，也不可能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修行者的戰爭，往往更看重天時地利，人和是最容易被忽視，也是最難以揣測的一環。”楊寧頓了頓，看著陳青兒繼續說道：“不知道陳姑娘有沒有聽過一個詞語，叫做人定勝天。”
陳青兒點頭，說道：“當然聽過，但這似乎並不可能。”
楊寧笑道：“是有些誇張了，但也並非絕對，我曾聽師父談起，如果某人的執念足夠深厚，即使是既定的結果也可能因此而改寫。而要是所有人團結一心眾誌成城，就算是渺渺天意也要站在人的身後。”
“這樣嗎？”陳青兒聽後不禁沉思，以前隻說天命不可違逆。而人定勝天這個詞語，更像是人在身處絕望中的自我安慰。
現在看來事實恐怕並非如此，天定勝人？人定勝天？二者相輔相成，天意可以操縱人心，人心亦可扭轉天意。
“如果由你來帶領他們，有幾分把握能成功？”陳青兒問道，畢竟凝聚軍魂是兵家的陣法，而受楊家壓迫的都是普通人居多，他們並非軍人，對陣法一竅不知。
“能不能成功，還要看他們報仇的意誌夠不夠堅定。”楊寧吐出一口氣，接著說道：“但總還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不是嗎？”
“那倒也是，總比白白去送死要好些。”陳青兒指著遠處的礦工們，說道：“你帶著他們去水月鎮等我吧，這幾天陸續還有一些人會去到那裏。”
“還有些什麼人？”楊寧疑惑道。
“當然是其它礦場的工人。”陳青兒笑了笑，然後取出山河圖來，對楊寧問道：“你知道楊家還有哪些外人所不知的礦場嗎？”
“知道一些，等等！這是......北涼山河圖！姑娘是朝廷的人？”楊寧接過山河圖，滿臉震驚的問道。
他有些遲疑，若陳青兒隻是普通修士，他與之聯手推翻家族，或許還能留下一段大義滅親的佳話。但要是和朝廷合作，恐怕往後他在應天府的修行道中再也抬不起頭來，被宗門世家們所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