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冬雪泰山鬧群豪 珠胎暗結生孽緣四(1 / 1)

“是啊,”她的情郎忽地高聲說道,“你們看好了,她可要跟了我呀,大家作證啊!”如月聽情郎的聲音突變,不由吃了一驚,情郎一把撕去麵皮,竟是一個滿臉大麻子,腮上長瘊子,口裏滿是大黃牙的粗漢子,如月嚇得幾欲昏倒,拚命掙脫開,那漢子卻抓著不放:“小妞,你方才親了我一口,還說我是你男人,眾英雄作證,我現下就要她過門,今日入洞房。”

圍觀的江湖漢子立時附和起哄,怪叫聲連篇起伏,如月恨不能立時尋死,拔出匕首便刺,那漢子甚是敏捷,左躲右閃,口中卻不停,一邊在地上滾一邊道:“啊吆吆,殺親夫啦,殺親夫啦!”眾人大笑,如月氣得淚珠直掉,使出吃奶的力氣要殺了這醜漢子,那招式甚怪,但陰毒之極,招招逼向死穴,卻招招為虛,實招時有時無,無法揣測,一旁的老兒嘲道:“好狠的女娃,招招要人命。”如月哪裏理他,隻管使出看家的本事,要殺了此人方才甘休,看準那漢子的空擋一刀刺去,那漢子出手更快,如鬼魅般從間隙裏穿過,在場之人竟無有看出他是如何騰挪的,仿佛他仍是呆在原地未動,如月隻覺在他身影閃了一閃的瞬間匕首便落空了,一股渾元的罡氣逼著匕首竟掉轉回頭直刺進自己左肩。

漢子冷冷道:“你下手也太陰狠了些,一個女子怎可使出這般陰毒的招式?”如月疼得直冒冷汗,血噴出來,漢子一把抱起她,見那血竟是黑色,便笑道:“寶貝兒,你竟在刀上抹了毒,不要緊,我給你止血。”如月掙紮著推開他,也不見爹爹和師兄回來。

那漢子奸笑道:“小妞,你爹爹他們出門去了,我兩正好辦了好事,生米煮成了熟飯,嘿嘿…..”這一刀插入肉裏寸許,毒性一沾血液大行其道,立時發作,如月欲掙紮,毒擴散得更快,逐漸昏沉起來,心知不妙,急忙從懷中摸出解藥,往手心裏倒出兩粒,正要吞下去,卻被那漢子一把抄去,他冷冷道:“如月姑娘,我家公子從不打女人,我可不是,今日本想廢了你,既然你已受傷,便便宜了你,莫再讓我瞧見你使壞!”說罷揚長而去,看熱鬧的眾人也散去了。

如月忍痛又倒解藥,卻隻剩下一粒,心中一急,隻覺渾身發冷,趕緊吞下去,已是渾身無力,知是毒性發作,便掙紮著回房去。好在傷口不深,那漢子似是已經消了些力道,隻是這一粒解藥隻能保住性命,爹爹定是接那個什麼侍衛去了,怎地此時還不見回來?如月心中著急,自己塗藥止了血,恍惚靠在床上,忽聽房外有人道:“客官,您找的濟南鏢頭姚山海,便住的是那間房,剛剛帶了眾弟子出去了,好象姚姑娘在房裏。”

說話的是店中小二,一人接著淡然道:“這樣,我便找姚姑娘罷。”店小二道:“便是這間了。”那人道了謝,敲了敲門,如月勉強道:“我爹爹不在,等他回來再說。”門外那人道:“我是花滿江,有急事。”如月憶起父親曾說過此人乃朝中侍衛,這幾日會來與爹爹會合,爹爹今日出去便是迎接此人,沒想此人倒提早到了,但是自己藥性發作,沒有力氣,隻好道:“我不能出去,你在大廳等候便是。”門外那人沒有說話,如月昏沉沉地扯起被,知道抵擋不住了,忽聽門吱呀一響,那人竟進來了,如月欲待叫他出去,卻口難張,連眼皮也昏沉沉地合上了。

雲兒服下解藥,過得半刻,臉色漸好,湘王才放下心來。天明時,雲兒恍惚醒來,見湘王一臉憔悴,心疼道:“你休息罷,我沒事。”湘王見她醒過來,甚是心寬,握著她的小手道:“你沒事我便放心了,你若死了,我也不會獨活。你懂我的心麼?”雲兒心下一陣甜蜜,歡喜地喃聲道:“我若不懂,便如何?”湘王又氣又恨,隻想把這恨人的丫頭咬下肚去,隻恨聲道:“你再不懂我這心思,我便日日說給你聽,今生不懂,來生再嘮叨你,總叫你明白。”雲兒喃喃道:“我知道,我懂的…..”她又昏昏睡過去了。

午間毒已全散,湘王見雲兒醒了,歡喜地叫幹寶燉雞湯來,雲兒瞧他疲憊,便要他休息,湘王輕笑道:“我本是想睡來著,可是瞧見你寫的情書,我哪裏還睡得著。”雲兒紅了臉道:“誰給你寫情書來著?”湘王歡喜地念道:“如今我已心有他屬,隻掛念王湘郎,這話可是你說的?”雲兒咬了唇道:“人家掛念王湘郎,與你何幹?”湘王在她俏臉上輕咬一口,柔聲道:“倒過來念,你都叫我郎了,偏又沒個‘情’字,隻怕你寫的是郎君湘王之意,”他逼上來一臉壞笑,“你都已把我做了郎君,自是我家的人了,我今後自然也要改了稱呼,叫我的寶貝王妃。”

雲兒又急又羞,偏是氣不上來,拿枕頭要撲他道:“還油嘴滑舌!”湘王本是要躲,又想雲兒毒性剛解,自己若是躲了,雲兒不免費力氣,定會傷身,索性也不躲了,隻癡然道:“好雲兒,隻要你喜歡,怎麼打都可以。”雲兒一怔,心頭頓甜,再舍不得打,湘王癡道:“雲兒,我這心裏隻你一個,日夜想的也是你,再容不下別人。你這心裏總要明白我。”兩人傻呆呆地對望幾時,竟都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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