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眾人正自爭吵不休,忽有人驚呼道:“不好了!洞門被人關上了!我們出不去了!”登時洞內大亂,眾人急忙朝洞口奔去,湘王早見雲兒立在熔柱旁,急忙飛奔過去,混亂中火把掉到地上,洞內昏暗不明,湘王急道:“雲兒?雲兒?雲兒站著別動,我就來。”火把突然熄滅了,眼前一片漆黑,有人憤怒地喝道:“定是那湘王爺哄咱們出去,咱們不出去,就派人堵了洞門,兄弟們,殺了這狗王爺!”雜亂中眾人隨聲附和,刀劍紛亂地朝湘王立足的地方擲過來,幹寶慌忙跟在後麵護住湘王,湘王卻不理會,隻管呼喚雲兒,聽得雲兒驚叫一聲便沒了動靜。湘王腦中一股血湧上來,心下冰涼一片,隻道她已遭毒手,隻瘋狂地奔到那石柱旁,卻沒有人。湘王心中一痛,眼中熱淚便滾落下來。
刀劍亂擲,慘叫聲此起彼伏,更有人被推dao地上,被眾人亂腳踩死,有些人為自保,拚命揮舞刀劍,拔出家夥亂捅,不讓別人靠近自己,洞內淒慘的呼聲連綿不絕,耳邊充斥著叫罵和恐懼的慘叫,什麼也聽不清楚。湘王腦中沒了意識,隻瘋了一般地在四周尋找,每碰到一個倒在地上的人都恐懼地摸索著辨別是不是雲兒。
雲兒原本立在石柱旁,忽然洞內大亂,一片黑暗。眾人亂推亂撞,雲兒見湘王奔過來,正要靠過去,突然被人撞了一把倒在地上,黑暗中有人扯著她的衣襟將她拉起來,一直帶她到岩壁邊靠著石壁。洞內咒罵聲、哭喊聲、慘叫聲亂成一團,雲兒害怕地誤住雙耳,那人輕聲道:“莫怕,很快就過去了,千萬別出聲。”“嗖”地一聲響,似有刀劍裹著風飛過來,那人一把拉住她躍開,“鐺”地一聲響,似乎有一把刀碰到了石壁上。洞內一老者一聲獅吼蓋住眾人的喧鬧道:“諸位莫慌,點起火把靠石壁站,大家想法子出去!”眾人聽了這才安定了些,混亂聲逐漸低下去,雲兒聽到湘王瘋狂地呼喚著她,似是就在對麵,便要應聲,那人悄聲道:“現在洞內大亂,甚是危險,先莫開口,等等看。”雲兒聽湘王的聲音滿是絕望和焦慮,淒然之極,不由心疼落淚。
有人點著了火把,接著洞內光線亮起來,雲兒這才瞧見身旁是一個駝背的老者,發須皆白。兩人立足的地方離眾人甚遠,在一個小洞的凹壁處,光線昏暗,別人根本瞧不見。她四下裏張望不見湘王,正自心慌,忽然被人緊緊摟住,湘王在她耳邊道:“雲兒,雲兒,你沒事罷?”雲兒心疼地拭去他臉上的淚,輕聲道:“對不起……我沒事,幸得這位老人家把我拉到這裏。”湘王痛道:“你嚇死我了,我聽見你叫,還以為你……”他的臉抵在雲兒額上濕濕的,雲兒心疼道:“下次我再也不亂跑了。”
幹寶折回去,不多時將上官文博和陌上桑等人引到此處,那長令卻不知去到了何處。駝背老者淡然道:“這位公子,你怎會找來此處?”湘王輕輕一笑,捉緊雲兒的手道:“雲兒身上有百合的香氣,我循著香氣找過來的。”老者瞧著雲兒輕歎一聲:“果真是聞香識美人啊。”湘王向那老者道謝,那老者隻是長笑不已。
大家聚在此處,聽得外麵眾豪群情激憤,認定是湘王作梗,要尋湘王拚命。上官文博問道:“湘王,這洞門果真是你關的麼?”那老者冷笑道:“我想湘王爺還沒有笨到把自己也關在洞內。”湘王苦笑道:“若是我命人關洞門,至少還能出去。”陌上桑道:“難道我等果真出不去了嗎?”
湘王找到了雲兒,心神已定,想這眼前形勢,隻道:“隻怕是門主手下所為,他把我等關上十天半月,洞內無水無糧,隻有死路一條。”眾人心中一涼,麵麵相覷,文竹驚道:“我們隻能等死麼?”
湘王淡然道:“馬青已去求援,但進來時有官兵在埋火yao。那個門主行事詭秘,從不露麵,隻聞其名不見其蹤,至今武林中無人見過此人真麵目,也不知是何人,卻有如此大勢力,在朝中的勢力似也不小,若是已買通附近兵營,那麼,我等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不管如何,大家做好最壞打算。”他見眾人神色淒淡,便安慰道:“子路已出去,他定然不會讓我等困在此處。”陌上桑也笑道:“正是,若我等都不在了,子路豈不是了無生趣了麼?”眾人這才寬慰許多。
洞中逐漸悶熱起來,呼吸有些憋悶。湘王急道:“我等必須盡快尋到洞中通風之處,這洞門一關,氣流不暢,長此以往,我等定會呼吸不暢。”陌上桑道:“正是,這洞內不可能完全封閉,定有通風之處,我等且去尋找。”眾人都起來,幹寶點上火把,以觀風向,果然見火焰稍稍偏向右首,似有微弱氣流。眾人一路朝洞中縱深處走去,這洞內甚深,岔口極多,為防迷路,幹寶在石壁上刻了標記。
不知尋了多久,眾人見前麵洞裏有亮光,齊奔過去,竟是昆侖派掌門史清和黃山派掌門柳亞子帶著各自的三名弟子在此,原來他們也是來尋通風之處。眾人彙合一處,循風向走,果然尋到一處小洞,拱頂高得直頂山壁,露出一條拇指大小的縫隙,少許空氣湧進來,大家頓覺呼吸一暢,精神振奮。此處洞穴山石嶙峋,凹凸不平,眾人各自尋塊地方坐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