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天作良緣三不嫁 月下顯威虯髯客二(1 / 3)

馬車走了一日,進了嶽陽府,停在一家大戶府外,聶子蕭向那門上老者通報,不多時,迎出來一群人物喜氣洋洋,聶子蕭慌忙上前行禮道:“姑父姑母,侄兒來叨擾府上了。”那中間的老者歡喜道:“好侄兒,多日不見,可想煞我們了。”“姑父姑母!”歐陽伶月也奔上前來叫道,眾人大吃一驚,那嶽氏夫婦遲疑地打量著她道:“你是……”聶子蕭已傻了眼,那歐陽伶月笑靨如花地扶住嶽夫人道:“姑母,我是子蕭未過門的媳婦,您未來的侄媳婦。”聶子蕭漲紅了脖子咽在當地,半句也說不出來,雲兒忍不住掩嘴偷笑。

嶽夫人端詳一番點頭道:“好,侄兒果真好福氣,我這侄媳婦生得花容月貌,一點不辱沒你。走,快跟姑母進房去。”歐陽伶月乖巧地依著嶽夫人道:“姑母,她是揚州李家小姐,叫李小寒,探親時半路遇匪,隻她一人逃生,無奈扮作男裝,路上幸而遇到我和子蕭,如今到了姑母這裏,隻好叨擾姑母了。”嶽夫人早見雲兒生得十分疼人,甚是歡喜,拉了道:“莫要怕,你在我這裏就當自己家中一樣,且寬心多住幾日,我再叫人護送你回府。”雲兒忙謝了,幾人親親熱熱進房去,剩下子蕭怔在當地張口結舌。嶽老爺一把扯住道:“好侄子,快進房去,我已讓小廝去南宮府尋你表親回來,即刻就到。”

歐陽伶月和雲兒從浴室裏出來,一進花廳就看見三個男人。他們手裏端著極品碧螺春,因為那茶香已經彌漫到了廳外。這三人年紀相仿,都是二十歲左右,除了右首的聶子蕭,中間的人瘦削臉,一雙鳳目甚是俊朗,與聶子蕭頗有些相像,料來是表兄,左首的人軒眉朗目,神采斐然,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樣。他正吃茶,瞧見兩人進來微微一怔,忽然念道:“

渭水有伊人,芬芳斷我腸。

露沾美人裙,綿綿思不盡。

遙遙見紅袖,我心亂三江。

執手偕老去,世世共嬋娟。”

雲兒吃了一驚,仔細瞧來好象並不識此人,聶子蕭已經起身道:“這位是我表親嶽儀,這位是南宮家少公子南宮無雙。”那嶽儀和南宮無雙早趨前一步恭恭敬敬行禮道:“給表嫂見禮。”歐陽伶月一笑,還禮道:“小叔子有禮。”聶子蕭窘得恨不能鑽進磚縫裏去,南宮無雙又笑道:“聶兄,這位是誰?也是表嫂嗎?”

“哼!有我在,他想討小老婆?門都沒有!”歐陽伶月避到了子蕭的鼻子底下,子蕭連脖子都紅透了。這當兒嶽府管家匆匆進來道:“三位公子,老爺有請,各位到客廳議事。”三人神色一沉,匆匆去了。歐陽伶月不知出了何事,拉著雲兒也跟去了。到了偏廳,嶽夫人正坐在屏風後,見她們過來,示意莫要出聲。雲兒從花格裏望去,但見大廳裏集了約上百人,這些人竟都是江湖人物,前兩日在三足烏鎮打鬥的黃衣人也在其中。

嶽老爺子坐在上首,聶子蕭和南宮無雙、嶽儀分坐兩旁。隻聽嶽老爺子高聲道:“老夫今日遇此不平事,虧得南宮府和各位鼎立相助,老夫在這裏謝過各位,待滅了那宏義老賊,老夫定當重謝!”南宮無雙忙起身道:“嶽老爺子說哪裏話,這嶽陽地麵平安無事,是那宏義老賊欺人太甚,我等自當助嶽府一臂之力。”

“不錯!”“對!”人群中一個黃衣人高聲道:“宏義老賊一向占據水路,如今竟欺霸到我們地盤上,要我們拱手相讓。前幾日,我們沙口幫與宏義老賊已大戰一場,傷了我們幾十個弟兄,這仇我等一定要報!”

有一個中年瘦漢子也接腔道:“我等乃嶽府門客,嶽老爺一向經營布匹,與人為善,這宏義賊竟想吞掉嶽家鋪子,讓嶽家退出這一地帶的布業,簡直是欺人太甚!我等平日多得嶽府恩惠,今日願為嶽家助威!”立時人群中一陣附和聲,突然有一人放聲大笑,雲兒聽這聲音甚是熟悉,探頭一望竟是虯髯客!他哼道:“爾等鼠輩,平日無所事事,不學無術,今日逞起口水之能。既是助威,何故今日草草收拾了包袱,我看嶽府白養了爾等一場,隻怕到陣上,嚇破了膽子!

先前那人登時臉成了豬肝色,隻冷笑道:“你是所有門客當中最無用之人,來了七日睡了七日,嶽老爺子慈悲心腸沒有趕你出門,你在此胡言亂語,我們大家趕他出去!”立時一群人附和道:“對,對,趕他出去!趕他出去!”虯髯客不怒反笑:“我說到做到,在嶽府住了七日,自是要報嶽老爺子款待之情,待決戰之日,我自會取宏義項上人頭送上。”嶽老爺子高聲道:“各位莫吵,賊人未來,我們豈可自己起亂?各位兄弟都是老夫的朋友,老天一律平等相待,不分厚薄,望大家齊心協力!”眾人忙哄然應聲。